在咖啡店之内后厨前往地下赌场的通道之内,路明非一脸幽怨的换下身上的女仆装。
“所以说只要和老板说明一下我们的目的就好了,完全没必要让我穿女仆装对吗?”
但随后身上对讲机传来的声音却是截断了他脸上所有的神情。
“明非你们三个赶快从那个地方朝着东南方向撤出!”
对于自家老师的话,路明非还是十分相信的,而此刻让自己三人从这片区域撤出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即便是他都感到有些棘手的事情。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身后的楚子航和恺撒,但恺撒脸色却是猛然一变,上前将路明非一把拉了过来。
下一刻,通道内的白炽灯突然炸裂,路明非刚解开女仆装束带就闻到腐烂的海腥味。混凝土墙壁渗出沥青般的黑色黏液,十几道佝偻人影从通风管道爬出,鳞片摩擦声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死侍群!”恺撒的狄克推多贯穿第一个扑来的怪物,刀刃刮过脊椎骨爆出靛蓝色火花,而恺撒也借着这股力量从腰间抽出沙漠之鹰,扣动扳机后枪口喷射而出的火光烧灼了最近一只死侍的身体。
楚子航的君焰的火光照亮天花板上倒悬的畸形面孔。这些死侍的四肢关节全部反向扭曲,如同被孩童掰坏的蜘蛛玩偶,咧到耳根的嘴里垂着冰棱般的獠牙。
路明非的后颈突然刺痛,视网膜上闪过源稚生挥刀斩落死侍头颅的画面——那是林萧给的资料里日本执行部部长剿灭猛鬼众的作战录像。
“不是啊!”路明非声音有些颤抖的叫了一声,但却罕见的没有后退一步,反而是抽出腰间林萧当初送给他的那柄炼金直刀,对着最近的死侍砍了下去,“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死侍啊!”
但现在的路明非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子,虽然近距离看着死侍,对于路明非这个没接触多少次的新人颇有些观看《小丑回魂》的惊悚感,但很快便被他自身克服。
赌场深处的柏青哥机器同时响起《友谊地久天长》的电子音,赌场特有的甜腻的薰衣草香气里逐渐混进一缕缕的死侍身上的尸臭味。路明非的女仆裙摆突然被扯住,某个下半身被砍断的死侍正用骨爪勾住蕾丝花边,靛青色的脸上凝固着野兽般原始的嗜血本能。
“闭气!”楚子航的君焰扫过通道,汹涌的火光在死侍群脚下沸腾。橙红色的色泽之中传来鳞片爆裂的脆响,三具焦黑的尸体仍在抽搐着爬行,但很快便在躯体之上蔓延而来的火焰作用下归于平静。
“撤离路线!”楚子航斩开扑来的迎面扑来的死侍,脸上的表情冷静无比,君焰熔化的铁水在地面逐渐蔓延开来,“路明非,查看一下右侧的通道!”
路明非应了一声,一刀斩断近身死侍的身躯,长长呼出一口气,一股莫名的灼热在他的体内逐渐流转开来,那股力量很熟悉,是属于Aspirine的力量。
而路明非的双眼之中,也逐渐亮起属于黄金瞳的光泽。
转过身,路明非的眼神投向右侧的通道,可头顶传来的爆炸声却让他的猛地向上看去,水泥碎块从上方逐渐散落下来,将他与楚子航二人分隔开来,而伴随着水泥碎块而来的则是一只与之前遇到的截然不同的死侍。
它在外形上更加接近于人,皮肤呈现出某种介于人类与蛇类之间的诡异质感,鳞片下凸起的血管里流淌着暗青色的液体。
人形死侍生长在手臂之上的骨刃与炼金横刀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星,路明非被震退三步,虎口渗出体内因为那股力量而逐渐沸腾的血液。
路明非借着反冲力翻滚到老虎机阵列后方,尚未来得及脱下的女仆裙的荷叶边被骨刃削去半截。他闻到甜腻的薰衣草香里混着某种铁锈味,这才发现左臂不知何时被划开三寸长的伤口。
趁着路明非愣神的瞬间,那只死侍速度极快的来到了他的身前,骨刃朝着路明非咽喉处的位置划去。
路明非急忙侧身躲避,但骨刃仍是整个贯穿了他的肩膀,血液顺着伤口涌了出来,暗红色的痕迹逐渐蔓延到了外侧的衣服之上。
从肩膀处传来的剧痛反而让路明非的黄金瞳燃烧得更炽烈,他死死抓住穿透肩膀的骨刃,任由锯齿状的倒刺割破掌心,随后在连接死侍骨刃的手臂的颤抖之下,硬生生将死侍的手臂撑起,随后一刀斩断死侍的手臂,一脚将面前的死侍踹翻数米远。
路明非站起身,将骨刃从肩膀硬生生拔出,断裂的骨刃与肩胛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老虎机的液晶屏突然爆出电火花。路明非借着闪烁的光影蹬踏身后的赌桌,衣摆扫过轮盘赌台,将五颜六色的筹码卷成漫天飞雨。
死侍另一边的骨爪撕开筹码幕布时,路明非正单膝跪在赌桌上。他染血的左手突然拍向发牌器,十二副扑克牌如同瀑布般喷射向死侍。当第一张黑桃A擦过死侍眼皮的瞬间,炼金刀锋已切开半空之中旋转的纸牌直取死侍的咽喉。
骨刃与刀锋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空中纷飞的纸牌。燃烧的扑克雨中,路明非突然松手弃刀,沾染鲜血的掌心死死抓向面前死侍的脑袋,随后猛然发力,清脆的骨裂声传递在了整个地下通道之内。
血珠顺着路明非的衣角滴落,在满地狼藉中敲出倒计时般的声响。路明非瘫坐在轮盘赌台的废墟上,看着自己映在碎玻璃里的模样,
“哥哥现在像被玩坏的瓷娃娃呢......”带着黑纱手套的手指突然捏住那片玻璃,路鸣泽不知何时坐在了还在微微转动的轮盘边缘。他今天穿着酒红色燕尾服,领结上别着精致的蓝宝石。
路明非懒得抬头:“这次我可没喊救命。”
“所以我才带着香槟来庆贺啊。”路鸣泽变魔术般托出冰桶,几瓶玻尔科夫香槟静静地躺在冰块之内,“五个月前在白帝城的时候,你看到死侍还会腿软到抱着你亲爱老师的大腿唱《征服》呢。”
“闭嘴。”路明非拍开对方整理自己衣服的手,“你每次夸人都像在骂人......”
路鸣泽也没有生气,笑眯眯的冲着路明非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时候,哥哥你成长了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