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率先拿起那一百块钱,“爸妈,她这是什么意思?拿钱侮辱人?”
春花给了她一个白眼,“你给我放下。”
“人家这是感谢费,感谢我没有乱说。”
顾芳没放下,她把钱塞自己兜里,“切,管她什么意思给了就是我的了。”
“行了,我们先吃饭,整天到晚奇奇怪怪的,”她把那堆礼品盒子拿走,重新坐下开始喝粥。
只是他们家这顿饭注定吃得不踏实,她刚坐下,顾大牛和春花俩人还没动呢,门口又传来动静,这次是顾淮安回来了。
顾淮安手上拎着两瓶酒一条烟,大步走了进去。
“叔,婶子,吃饭呢,”出了那么一档子事,顾淮安就跟没事人一样,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跟人打招呼,“我下班就往回赶,结果还是来晚了。”
“你们接着吃,我就是来看看你们。”
顾大牛扶着桌子晃悠了一下,下意识嘀咕了一句:“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说。”
顾淮安脸上的笑意一僵:“还有谁来了?”
“还不是那个苏念,刚走。”
顾芳嘴很快,“哥,你是没看到她那个样子,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肯定没憋好屁。”
春花啪的一巴掌拍她后脑勺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淮安啊,是这样的,苏念刚来了一趟,给我们留下这些东西,说是感谢费,这我也没做什么啊,我……”她满脸的焦急,拉着顾淮安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淮安啊,你们可不要再有误会。”
“我知道你们分开了,这最近别是又出矛盾了吧。”
虽然顾淮安做错了事,但他们毕竟都是顾家人,苏念离婚走就走了,要是真的闹起来让村里这些人知道,他们顾家其他人都要受连累了。
顾淮安抽回自己的手,安慰了一句:“没事,放心吧,苏念不会在村里闹。”
“婶子,我先出去看看,你们接着吃吧,没事的。”
顾淮安说完追出去了,可是外面哪里还有苏念的身影,乡村土路上只有两侧黄灿灿的小麦。
不知道为什么,顾淮安的心里萦绕着一股不安,他怀揣着疑问推开了顾家老宅的门,屋子里还是那般,他和沈娇的东西乱糟糟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顾淮安关好门窗后,又拉了窗帘,这才蹲在墙角然后从下面拿出一个小盒子来。
他背对着窗户,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只一眼顾淮安心头一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变得煞白。
……
第二天一大早苏念就去了银行,把那一盒子一斤的黄金存在了银行,存完后她把存单小心地放进衣服最内侧的兜里,然后哼着歌走了,她现在不缺钱如非必要的话,这些黄金她不准备动。
后世金价一度涨到了九百每克,只要她放得够久,两万也能变五十万。
回去的路上苏念又买了个冰淇淋吃,她回到店里的时候刚好遇上沈娇把顾梓硕送过来,沈娇看到苏念后哼笑一声扔给她十块钱,“拿着吧,够你们俩一天的花销了。”
“念念不是我说你,人要大方点,你看你以前买个肉扣扣索索的,你看看我,”沈娇骑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三轮,戴了一顶漂亮的遮阳帽,她学着电视里民国那些人的穿搭给自己弄了一身小西装穿。
只是穿着西装骑三轮,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苏念哦了一声,“所以呢?还有事?”
她掏出钥匙打开店门,把正在营业的牌子挂出来。
苏念态度绵软,沈娇碰了个软钉子心头一梗。
“得意什么,我看你这也没几个人,什么时候倒闭了都说不准。”
苏念:“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告诉顾淮安还有一天,明天晚上我要知道信息,否则的话,顾梓硕你们接走,这几天我就当喂了狗。”
说完,她大步进了店,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沈娇。
顾梓硕亦步亦趋地跟进去,小家伙拽着自己的书包带子,难得没开口说话。
苏念没管他,自顾自干自己的活,大早上的她的花还没浇呢,屋子里的地也该扫了,苏念很快忙起来。
今天难得,上午居然有几个客人,而且还是大客户,每个人买了一百左右的东西走,这一上午让她的利润又翻了翻。
她卖货的时候,顾梓硕在后面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珠一直在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慢走,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后续如有开线之类的,本店免费修补三次。”
苏念笑眯眯地送走一波客人刚要关门,顾淮安突然来了。
他冷着脸从外面进来,啪的一下关门上锁,然后拽着苏念的手腕径直往二楼走。
“你在一楼好好待着,”顾淮安瞪了硕硕一眼,这眼神吓得硕硕一哆嗦。
二楼和一楼之间其实是有道门的,只是平时就苏念一个人,这道门她从没关过,顾淮安把门一关,把苏念往沙发上一推。
苏念的身体陷在沙发上,腰在扶手上磕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气,她冷冷地盯着顾淮安:“你想做什么?”
“我们已经离婚了。”
顾淮安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念念,顾家老宅的东西是你拿的吧。”
苏念脸上怒气不减:“你在扯什么鬼话?什么东西?”
顾淮安显然是不信,他站在沙发前,双腿禁锢着苏念的腿,随时都能压上去:“房间盒子里的东西,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听话,拿出来,我们一人一半,以后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我甚至现在就告诉你信息。”
“我看到那房子都恶心,踏进去一步我都觉得脏,”苏念面露讽刺,“我听出来了,你丢东西了,看样子还挺重要。”
苏念哈哈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呸了一声:“活该。”
她脸上的幸灾乐祸不像是假的,被冤枉的怒气也不像是假的,这副表情让顾淮安愣了一下:难道真的找错人了?
可很快他又否认了自己的猜测,东西放了三年没出事,偏偏苏念去了一次就没了,而且最关键的是周五晚上苏念去了。
顾淮安不顾苏念的挣扎,用身高和体型优势把苏念压在沙发上,阴仄仄地看着她:“念念,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东西到底在哪?”
苏念的手腕被他弄红了,腰间磕到的地方也疼得厉害,她死死地瞪着顾淮安,腿一直在蓄力试图挣脱,闻言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淮安,你东西丢了,真是报应,这是你出轨的报应。”
顾淮安被气得眼圈发红,他一手钳制住苏念,一手掐着她脖子:“我给过你机会的,念念。”
“咳咳,咳,”苏念感觉到一阵窒息,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顾淮安真的想杀了自己。
苏念自嘲地想,如果还有以后,她一定要去学武,她要跑步强身健体,绝不再当一个柔弱的女子。
能吸引来的氧气越来越少,顾淮安那张面目可憎的脸都变得模糊起来,苏念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想的是:她这算不算是人为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