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靠在素婉仪怀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
这后宫的女人,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素婉仪轻轻地拍了拍秦昭的后背,低声安慰道。
“你没事吧?”
秦昭摇了摇头。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武德帝凌厉的目光转向端妃。
“还有你!还有脸替老七抢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怎么杀的这么多猎物?你给朕说说!”
端妃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她比石妃更清楚武德帝的秉性。
此刻除了磕头求饶,什么也说不出来。
“陛下息怒!臣妾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她一下一下地磕着头,很快额头也渗出了血。
和石妃如出一辙。
武德帝看着这两个平日里争奇斗艳的女人,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怒火稍减。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
“都给朕滚下去!别在这里碍眼!”
石妃和端妃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下去。
“来人!收拾残局!”
武德帝一声令下,侍卫们立刻开始清理猎场。
待猎场稍稍清理干净,武德帝再次开口,声音冰冷刺骨。
“其余皇子侍卫,各五十大板!老三的护卫,全部斩首!”
此言一出,猎场上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饶命啊,陛下!”
“殿下饶命啊!”
众皇子和侍卫们纷纷跪地求饶,哭喊声震天动地。
只有秦泽,一声也不敢吭,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跪倒在地的陈武和其他秦昭的亲卫,此刻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若不是秦昭坚持不邀功,恐怕这五十大板就要落在他们身上了。
武德帝的目光落在秦泽身上,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下。
“啪!啪!啪!”
鞭子抽在肉体上的声音,在寂静的猎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没一会儿,秦泽的身上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说!你从哪里猎到的狮子?你买通了谁在帮你准备猎物?你是不是以为朕老糊涂了?!”
武德帝每问一句,鞭子就落下一次。
秦泽被打得惨叫连连,却始终不肯说出幕后主使。
他心里清楚,一旦说出来,自己就彻底完了。
武德帝见秦泽嘴硬,怒火更盛,鞭子也挥舞得更加用力。
“老八!给朕滚过来跪下!”
武德帝突然将目光转向了秦昭,语气冰冷。
秦昭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素婉仪紧紧抱住。
“殿下,你的伤……”素婉仪担忧地看着秦昭,眼中满是心疼。
秦昭轻轻拍了拍素婉仪的手,示意她放心。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素婉仪的怀里起身。
一步一步地朝着武德帝走去。
每走一步,秦昭都感觉自己的伤口在撕裂,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但他仍然咬紧牙关。
终于,他走到了武德帝面前,缓缓跪下。
“父皇……”
秦昭的声音沙哑。
武德帝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昭。
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武德帝凌厉的目光扫视着秦昭,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沾染着血迹的衣袍,心中怒火稍减。
他冷哼一声,问道:“老八,你跪在这里,可知错?”
秦昭低着头,语气平静:“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
“你心里可有不服?”
武德帝沉声问道,语气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
秦昭垂着头,语气平静无波。
“儿臣不敢。”
“不敢?那你可知朕为何让你跪在这?”
武德帝挑眉,眼底精光闪烁。
秦昭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儿臣不知。”
确实不知,今日他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难不成这老皇帝又要发疯?
武德帝冷哼一声。
“那猎场上死掉的猎物,你为何不说?是怕了还是故意坑害他们?”
原来是这事,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
他定了定神,语气诚恳。
“儿臣当时以为是其他皇兄瞧不上的,扔在林子里也是浪费。儿臣当时一股意气上涌,想着自己打几只猎物献给父皇,谁知一只都没碰到。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只好空手而归。”
武德帝听他解释,怒气略微削减。
这小子虽然不聪明,但看着也不像有胆子算计其他人的。
“那你前些日子去青楼又是怎么回事?朕赐你七百亲卫,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武德帝话锋一转,提起了另一桩让他恼火的事。
秦昭心头一紧,这事才是关键啊!
看来这便宜老爹今日是秋后算账来了。
他心思急转,斟酌着措辞。
“儿臣以为是父皇心疼儿臣,专门派人护送儿臣前往北拒城,保护儿臣安全的。那日在青楼,也是刚认识李倓,所以……”
他故意顿住,留给武德帝想象的空间。
武德帝听了这话,猛然举起手中的马鞭,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背过气去。
敢情这小子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赐七百亲卫是让他去北拒城送死?
这蠢货!
“朕从未想过让你去北拒城!你怎么说也是朕的儿子!”
武德帝咬牙切齿,恨不得一鞭子抽死这个不开窍的蠢货。
秦昭一脸“震惊”,仿佛才明白过来。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惶恐。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不知啊!儿臣以为……儿臣以为父皇是要放弃儿臣了!”
说着,他竟“悲痛欲绝”地哭了起来。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好不凄惨。
武德帝:“……”
沈庄看着秦昭这戏演得,不去唱戏可惜了。
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别哭了。如今满城传遍,你让朕怎么办。”
武德帝无奈地盯着秦昭。“如今你愿不愿前往北拒城!”
秦昭深吸一口气,努力站直了些,拱手道。
“儿臣不愿父皇替儿臣撑着,儿臣自己说出的话自然由儿臣承担。正如那首诗所说:‘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武德帝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觉得这小子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从前唯唯诺诺,眼神躲闪的八皇子。
今日竟有几分胆识和担当。
他心中暗叹,这或许是北疆公主留下的唯一一点血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