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陈府。
陈宴脱下他身上的衣衫,换上了一袭月白色锦袍,袍身绣着淡雅竹纹,丝线在日光下隐隐泛光,添了几分清逸。
腰间系一条藏青色丝绦,其上悬着一枚温润玉佩。
俨然一副文人墨客打扮。
“少爷,就快吃晚饭了,你这现在更衣,是要去哪儿呀?”一旁的青鱼不解地看着陈宴,问道。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
“我有点事,今夜应该就不回来了!”
陈宴理好衣领,揉了揉青鱼的小脑袋,笑道。
说罢,招呼着朱异,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不是说休沐七日吗?”
青鱼望着陈宴离去的背影,不明所以,疑惑喃喃。
澹台明月倚靠在门边,双手抱在胸前,轻哼一声,“瞧他那模样,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事....”
打扮的衣冠楚楚、花枝招展,像极了斯文败类,能是去做什么好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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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
宇文泽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迎面走来之人,放下茶碗,笑道:“阿兄,你可算是来了....”
“你要带我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呀?”
眼眸之中,满是期待之色。
与长安那些花天酒地的世家子弟不同,宇文泽轻易是不能出府的。
这一次若非陈宴相邀,他怕也是很难出来的。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陈宴带着朱异快步走到桌边坐下,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道。
真他娘怀念以前找嫩模的日子啊!
连轴转了好些时日,终于有空去放松一下了。
来到这个时代,怎能不去打卡体验许白嫖的快乐呢?
想想都令人兴奋啊!
勾栏听曲?勾栏?不会是去青楼喝花酒吧?.....宇文泽一怔,笑意僵住,心中喃喃,为难道:“这...这不好吧?”
宇文泽没去过,不代表他没听说过。
勾栏,那可是烟柳之地....
“哪不好了?”
“这可太好了!”
陈宴挑了挑眉,淡然一笑,纠正道。
顿了顿,又振振有词道:“正所谓二八佳人体似酥,三八四八照样酥。人头落就人头落,骨髓枯就骨髓枯!”
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有理有据。
人与人之间,能快速拉近关系,建立深厚情谊的有四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分过赃,一起朴国昌。
前三个很难实现,所以陈宴果断选择了第四种,拉近他与大冢宰独子的关系,为日后铺路。
“这...”
“要是让父亲知道了...”
“咱俩怕是...”
宇文泽犹豫了,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颤抖。
父亲自幼对他管教极严,别人十七岁妻妾成群的时候,他都还在苦读法家典籍,钻研兵法....
就连府上的侍女,都不让碰的....
“没事!”
“男人嘛,食色性也,哪有不去这些地方的?”
陈宴将手搭在宇文泽的肩上,一本正经道:“哪怕大冢宰知晓了,也是责罚我的,你只是被我带去的!”
顿了顿,又继续蛊惑道:“难道你就不想去体验一番?”
陈宴那模样,像极了带坏纯洁小朋友的怪蜀黍。
宇文泽闻言,犹豫了片刻,斟酌再三后,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道:“好吧...那就全听阿兄安排!”
十七岁的年纪,正是欲望最强的年纪,再加上被压制了这么多年,宇文泽又怎会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呢?
再加上还有父亲看重的阿兄同往,哪怕父亲知道了,也不会多加责罚的!
“这就对了!”
陈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孺子可教的宇文泽,玩味道:“去这些地方,你且记住几个道理....”
“阿兄请讲!”
宇文泽坐直了身子,聚精会神地听着。
俨然一副好学的模样。
展现了浓厚的兴趣....
“不行,是她对你的否定。”
“不行了,是她对你的肯定!”
陈宴轻敲桌面,似笑非笑,玩味道。
“噗...咳!”
朱异刚端起茶碗,准备喝一口,就被呛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少爷,要教什么青楼避坑指南。
却万万没想到,教的会是这个???
但好像似乎大概,也没什么毛病,对宇文泽这个雏儿来说,的确是刚需的教程。
“喜欢一个女人,就不要让她的泪,从眼睛里流出来!”陈宴抿了抿唇,又意味深长道。
“嗯?”
宇文泽一怔,听得云里雾里,但隐约间又有些明白。
“学会听音变速,是男人最基本的必修课!”陈宴摩挲着下颌,笑道。
众所周知,对于车况的掌控,主要还是对音浪的把握。
根据声浪来适当松加油门。
当然,这些对一个雏儿来说,还是太过于高深了....
他最重要的还是,找准方向,少走弯路!
......
“这也行?”
“小弟受教了!”
宇文泽拼命理解,忽然茅塞顿开,眼前大亮,朝陈宴抱拳。
他只是没经历过,但却并不是傻子。
阿兄说得这些,可都是至理名言、经验之谈啊!
“青楼的姑娘们,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陈宴端起茶碗,浅浅抿了一口,感慨道:“可不是那些死板的大家闺秀,所能比拟的!”
说着,不由地回忆起了过去。
要说来到这里,最让陈宴难受的一点,就是再也去不了会所了。
莞式服务真让人怀念呐!
以后若有机会,他也要开一家青楼,给这个时代一点“莞式”震惊!
看看什么才叫专业....
宇文泽听得心花怒放,胸中的顾虑早已抛诸脑后,不由地摩拳擦掌,问道:“阿兄,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宴从宇文泽的眼中,看出了迫不及待,打了个响指,淡然一笑,开口道:“现在!”
“走着,春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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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满楼。
除教坊司外,长安最负盛名的青楼。
坊间流传这么一句话:只要银子够,春满楼只有你想不到的姑娘,没有你找不到的姑娘。
“好多姑娘啊,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乱花渐欲迷人眼,宇文泽目不暇接,狠狠咽了口唾沫,看向陈宴,问道:“阿兄,咱们从何玩起?”
若非对流程的不熟悉,从未经历过如此场面的宇文泽,都想扑上去,左拥右抱,一亲芳泽了。
阿兄诚不欺他也!
“这些不过是庸脂俗粉....”
陈宴不屑一顾,笑道:“既然出来玩,那就得玩最好的!”
“这春满楼可是,新来了几个江南花魁!”
外院这些接待散客的姑娘,只能迷惑宇文泽这种初来乍到的雏儿,却难入陈宴这种,什么都吃过玩过的老手的眼。
不是花魁也配上他们的桌?
“那感情好啊!”
宇文泽点头,“一直听闻江南美人温婉淡雅,玉软花柔....”
陈宴勾住宇文泽的脖颈,径直朝里走去。
鸾巢小筑。
花魁江蓠的别院,早已汇聚满了不少人,放眼望去俱是世家公子哥、风流才子、富家少爷、青年才俊....
陈宴正搜寻着花魁的身影,一只手掌搭在他的肩头,“大老远就瞧见这背影眼熟,原来还真是你呐!”
陈宴寻声回眸:“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