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渣爹只会从家里搬东西,从娘手里拿银子。
村里那些娃都嘲笑香瓜,说爹不要她了,要给刘望做爹。
香瓜偷偷哭了好几回……
她仰头看着赵北辰,心里想,要是干爹不是干的就好了。
赵北辰没想到,自己用一串糖葫芦,就收买了香瓜的心。
几人赶着骡车,回了罗家村,东西卸到租来的院子里,大家帮着收拾。
这院子好些年没住过人,菜地荒了,院子里满是杂草。
屋子里布满了蜘蛛网,灶间和茅房乌漆嘛黑,根本没法下脚。
周飒和王婶带着南瓜几个娃帮忙,收拾了一两天,才算有点眉目,能住人了。
可堂屋屋顶有两处漏点,厢房泥胚墙也有裂缝。
这要不修补好,搬进来哪天屋子塌了,可是要人命的。
周飒和赵北辰便张罗着要去找人来修房顶,补墙。
“这一时半会的,上哪儿去找泥瓦匠?”赵北辰有些烦恼。
大家都忙着春耕,连王婶家柱儿也从县里回来了,此时正在他家田里抢着插秧呢。
两人正为难,院门口传来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
“赵大哥要修房顶,我跟我哥说一声,明儿让他来帮忙吧。”
周飒回头一看,哟,好一个二八俏丽佳人!
这罗香玲平日里她也见过几次,并不是那种爱打扮妖里妖气的女娘子。
今日却换了件粉紫色的春衫,配着粉白的八幅裙,底下一双紫色绣花鞋。
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口,一束阳光洒在她头顶,脸上染了些绯红,衬着墙头一株粉杏,真真是人比花娇。
少女娇眼眸清亮,娇笑盈盈地看着赵北辰。
周飒心里突然一阵别扭……怎么看,怎么不得劲!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
那日在绿水镇,说是偶遇也就罢了,今日竟找上门来!
赵北辰倒没觉出什么不妥,当日在集市上,虽然两人撞到一块,可有四婶盯着,罗香玲倒没做出啥出格的事情来。
他冲少女微微颔首道:“你们家不用忙春耕吗?哪有空来帮我修屋顶?”
香玲见赵北辰与自己说话,语气温和有礼,心扑通扑通地跳起来,不由自主上前几步,仰着脸冲他笑道:
“我家田地虽不少,可人也多,还请了帮工,今日就是我娘让我过来,看看赵大哥可需要帮忙的。”
香玲说谎了,她娘做了些绿豆汤和春饼,让她送到地头给插秧的爹爹还有哥嫂吃。
她趁机拐了个弯,跑到赵北辰家里,想套个近乎。
别说,还真给她套着了。
赵北辰点头道:“如此倒是多谢了,那……便请石贵大哥明日来帮一天忙吧,我按市价给算工钱。”
罗香玲高兴得脸都红了,连连点头,听赵北辰提工钱,又忙不及地摇头。
“赵大哥不用客气,乡里乡亲的,你刚在这里安家落户,诸事不易,我爹是村长,来帮忙本就应当应分。”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赵北辰微笑点头,周飒在旁边忍不住翻白眼。
这小粉红可比李桂霜那白莲花难搞得多,人家是真的小粉红啊,从里到外粉嫩嫩,没污点。
罗香玲自说自话地进了堂屋,亲亲热热喊一声王婶,要帮忙打扫收拾。
倒把王婶吓了一跳,这可是村长家千金,平日里见到她,宁愿绕道走也不肯打个招呼。
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忍不住侧身探头,往外面张望。
正好碰到周飒带着几分嘲弄的眼神,又冲赵北辰背后努了努嘴,王婶瞬间明了。
这是……看上赵家大郎,要招他做女婿了?
周飒其实不反对北辰哥找媳妇,她自己有两个萌娃,每天抱一抱亲一亲,不知道多甜蜜。
这份幸福周飒恨不得与所有人分享,尤其北辰哥,孤家寡人的多可怜。
找个媳妇,再生几个娃,热热闹闹地在罗家村安定下来,多好。
她盼着所有人都长相聚首,相伴相随,永不分离才好。
只是一看到罗香玲冲北辰哥笑,周飒心里就不舒服……好像堵了一团什么似的。
她忍不住抬手拍打胸脯,砰砰砰地响。
赵北辰回身看她,关切地问:“咋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飒摇头,眼睛跟着罗香玲走,小粉红被王婶不阴不阳地请出去了。
一脸不甘愿地出了院门,扶着门框还回头看了赵北辰两眼。
王婶是谁啊,眼光毒辣,心里只有自家小主子周飒和小小主子们,这香玲……
反正她看出来周飒不喜欢她,那她王婆子也就不喜欢,不需要理由!
周飒笑眯眯的,冲王婶竖了竖大拇指,转身正要请北辰哥回家用饭,牛哥牛嫂进来了。
他们家这几日也忙着春播,八亩水田全靠他夫妻两,石头跟着打下手。
这会儿收了工,过来看看赵北辰收拾得咋样。
“这院子还真不错,你一个人住,都有些大了,后院里整整,能种不少菜。”
张少武前院后院转了一圈,提了不少建议。
赵北辰没有田地,以后一口粮食都得买,自己种些菜,省得啥都拿银子换。
赵北辰连连应是,又道打算今日夜里就搬过来睡,这些时日在张家叨扰着,他有些不好意思。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哪怕屋顶漏着呢,夜里睡不着,看月亮心里也是舒坦的。
“行,哥也不留你,一会就上我家去,咱们吃个庆祝饭,欢迎你落户罗家村。“
周飒一听高兴了,忙嚷嚷道:“好好好,这次我来掌勺,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赵北辰诧异地看她一眼,在悬崖上一直都是他和南瓜做饭,还不知道飒娘也会下厨。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张家。
正是农忙时节,张家倒也备了些五花肉,鸡蛋也不少。
“石头,你去我们家,拿两条鱼,一挂咸肉,灶下一罐子冰糖,还有廊下竹篮里的春笋蘑菇也拎过来,把香瓜和甜瓜也带过来。”
香瓜在周家看着妹妹呢,石头应声而去,牛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又占你们家便宜,都吃了不知多少次你们家的好伙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