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盘、虚刃，虚锋.....他们八人都已魂飞魄散。”
夏渊抬手打断他的话：
“不对啊，那云水为什么还能用他们留下的东西。
按照你的说法，刀刃的威能全都来自你们的灵魂力，既然他们都已经魂飞魄散，器具不应该也随之破灭吗？”
虚印摇了摇手：“我说他们魂飞魄散，又没说他们是因为精神力耗尽才魂飞魄散的。
他们将自己的灵智磨灭，剩余的精神力全部融入了生前附身的器之中。”
“虽然融入的精神力会损耗大半，十不存一，让云水度过一些困难勉强是足够了。”
说着，虚印又仰头饮了一口酒，咂吧咂吧嘴，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以后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重阳宫，或者睡觉前主动想着老夫的样子。
这样你入梦之后，我会有感应的。”
前一个还好，让他睡觉前脑子里面想他这个老头子，夏渊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等一下！我还有一些疑问。”
虚印模糊的身影再次凝实，轻抚胡须道：“问吧。”
“云水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他主动跟天师府、三一门沾染上因果？
他们留下各自器具，意欲何为？《观》的后面两重境界有何神异？”
一连四个问题问出口，夏渊闭口抬眸，注视着眼前的老者。
虚印轻抚花白胡须的手微微一顿，一双清澈的眼眸对上夏渊如墨般的双眼，眼中带着笑意。
“这些都关乎我重阳宫的秘密，之前你不是压根不感兴趣吗？”
之前是因为没有跟重阳宫牵扯这么深，如今要修炼《观》。
了解清楚重阳宫上下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还是非常重要的。
若是重阳宫涉及的秘密太大，那他就要考虑要不要开始修习《观》了。
眼见夏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虚印轻叹一口气道：
“重阳宫又称重阳万寿宫、祖庵，享有“天下祖庭”“全真圣地”之盛名...”
“讲重点...”
虚印叹了口气道：“知道为什么重阳宫现在近乎传承断绝，没有弟子入世，甚至江湖上知道重阳宫的人都极少吗？”
夏渊幽幽道：“你们一群阳神，连肉身都没有，还离不开重阳宫范围，招不到弟子不是很正常么。”
虚印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们修行的《观》虽然后面想要精进，必须摒弃肉身，但没有修到阳神阶段时，我们还是能招收弟子的吧？”
“那是为何？”夏渊皱眉道。
“因为重阳宫内部出了问题。”
“叛徒？”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不能说。”
“.....”
夏渊瞪着一双死鱼眼，微侧头看着眼前的老者，一副“你在拿我寻开心”的表情。
虚印接着说道：
“总之，我们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重阳宫。
无论是跟天师府、三一门和你，牵扯上因果，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一切能够达成的一个重要因素，就在你身上。”
“若不是你来到终南山，让我见到了你，我们不知道还要枯等多久，才能开始实施。”
虚印说完这话，夏渊只感觉一股莫名的冷意爬上肩头，轻哼一声那种感觉才消失。
“你信命，信天吗？你出现在重阳宫，就是天命所致。”
夏渊双手交叠，胳膊肘放在桌子早上：“所以呢？我问的四个问题，你一个都没有正面回答。
还主动说出算计我的话，真当以为我杀不死你吗？”
说着，周围灰蒙蒙的空间，一股股热浪透过模糊雾气，从四面八方传来。
虚印摇头道：“这不是我在算计你，我只是能看到未来的某一种可能，这原本就是注定要发生的事。”
“无论你是抗拒也好，接受也罢 ，结果都已注定，所有人都在那条路上。
无论小路分叉，江河改道，最终都会回归大道，汇入大海。”
“我掌握的并不是推演占卜之术，未来将会如何，你一个“术士”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夏渊没有理会他神棍般的发言，只是冷冷道：“那最后那个问题不能回答吗？你都已经把《观》给我了。”
虚印缓缓扬起手，大手一挥，天空云雾破开，一座四四方方遮天蔽日的“山峰”悬浮在两人头顶。
“山峰”的底部似乎还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随着他在虚空中一握，空中的“山峰”逐渐缩减，缓缓从天空坠落。
当它到虚印手中时，只比巴掌大了一些。
那是一个散发着幽光的玉玺，四四方方的底座之上，是一个盘坐的人。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出来，这玉玺上雕刻的假人，与眼前的虚印有着九成相似。
“这就是我灵魂附身的器具。
也是《观》第五重表现出不同手段的原因。
你见过的虚锋，他附身于青铜长剑之上，杀气果决，剑气锋锐，与他本人的性格相契合。
而我的这一方玉玺，就是能准确预测未来的原因。
我每次预言之时，眼前也会出现许多条不同的岔路。
但只要我认定某一条路，并且用玉玺镇压！那未来的走向，必定是我选择的这条路！”
逆天！
夏渊的心中只有这两个字。
呵...
虚印苦笑一声道：“这可比你们占卜推演天机，所承受的风险要大无数倍。
那些术士算出来别人的命都不敢明说，更何况我直接敲定未来呢。”
玉玺上的幽光逐渐暗淡，露出其真容。
只见玉玺之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随便一碰都能化成一堆碎石。
“从始至终我只敲定未来两次就已经这样了，我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夏渊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
“那既然《观》的弊端如此之大，修炼到第五重就必须脱离人体，那你还把这东西给我？”
虚印微微一笑：“所以，我的最后一次不是留给你了么！”
夏渊嘴角微微一抽，能不能别说这种饱含歧义的话啊！
什么叫最后一次留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