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是沫沫错了，沫沫不该偷吃饼干的！”
“呜呜……沫沫再也不敢了！”
“等我粑粑回来，我让粑粑赔钱给您，求求您别打了！”
“……”
装潢明亮的宅子内，年纪约莫四五岁的女童穿着单薄地秋衣正跪在地上，抬着被打的通红地小手，双眼噙着眼泪身体一抽一抽，时不时地打着哆嗦。
在她的身前，身为大奶奶的许桂芝衣着貂皮雍容华贵，手持一根竹条，双目瞪得滚圆。
“赔钱？！可真敢胡说！你爸不过是个送外卖的废物哪里还有钱赔？”
“哼，敢偷吃我孙子的饼干，小时偷针，长大偷金，真是个贱骨头！”
“行了，我也就照实说了，待会等你那个蠢货爹回来，你们两个一起卷铺盖滚吧！我们老林家不养闲人！”
听到许桂芝的污言秽语，林小沫委屈无比，“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可没想到的是，许桂芝直接扬起了手，狠狠一巴掌直接抽到了林小沫的脸上。
“哭？你这个没人要的杂种就知道哭！大清早的真他吗的吵死人了！”
这一巴掌之下，林小沫被打懵了。
白嫩的脸颊顷刻间通红一片，火辣辣地疼。
“大奶奶……”
林小沫刚想出声道歉，却不料鼻腔突然一咸，下一刻，鲜血汩汩而出。
滴答答。
鲜血滴落在地板上，竟像流水一般隐隐又遏制不住地趋势。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门外“哐当”一声，一个满脸憔悴，年岁三十左右的青年急匆匆地走进了屋子。
“大伯娘，沫沫看病的钱我终于借到了！但是还差一点，还是求求您再借点给我……”
林天启手里攥着一叠红彤彤钞票，满脸疲惫，说话的语气也是低三下四，尽是恳求之意。
女儿林小沫两岁那年便被检查出白血病，以及一部分基因缺陷所导致的身体发育异常。
在得悉这一切后，妻子赵蕊蕊第一时间便选择了抛下孩子，切割离婚。
林天启为了给女儿看病，不惜卖房举债，带着女儿挤在了大伯林国栋家里。
可白血病又称血癌，花了那么多钱也仅仅只是将病情堪堪控制，必须长期服用标价昂贵的特效药。
若是一旦停止用药，沫沫的病情便会失去控制，不用多时便会陷入无比危险的境地！
今天便又是购药的日子，可林天启距离发工资的日子还差一周，并且也是在借不到钱了，本想求着大伯一家帮扶一下，可不料不借钱也就算了，大伯娘竟然还劝他主动放弃沫沫！
无奈之下，林天启只能咬着牙齿，将尊严抛弃，向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吴梦琪打去电话开口借钱。
但即使如此，距离昂贵的特效药费用，还欠缺了两千。
林天启转过身，正好迎面看到了正在流鼻血的林小沫，一时之间心疼无比，三步就两步地冲上前，嘴里不断嚷着，“沫沫，你这是怎么了？”
“哼。”
许桂芝瞥了一眼，直接拿起沙发上的卷纸，狠狠砸在了林天启身上。
“又发病了是吧？要死死外边去，别污了我家地板……”
林天启拿起纸，连忙动手给林小沫止血。
所幸药物效果控制的好，没多久后，流血终于止住了。
林天启抬起头看向许桂芝，脸色有些难看，“大伯娘，不管怎么说，沫沫也是林家的血脉，您说话也太难听了……”
“难听！？”
许桂芝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双手叉腰，伸出手指指向林天启冷笑起来。
“嫌难听是吧！那我告诉你！难听的还在后面！”
“要不是念着你那个死鬼爷爷号称什么鉴宝至尊，将本事传给了你那个死鬼老豆，料想你多多少少有几分本事，能让我们家起势……”
“哼，没想到你就是个跑外卖的废物，来我家混吃混喝，今儿还敢跟我借钱！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听到大伯娘刺耳的数落声，林天启屈辱无比地低下了头，双拳攥的咯吱响。
眼观鼻，鼻观心。
许桂芝嘴角微微扬起，随后冷哼一声，语气放缓道：“虽然你能力不行，但我看你对孩子挺好……这样吧，看在我们还是亲戚的份上，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吧！”
说着，许桂芝连忙从怀揣着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漆黑如墨、形状圆润的石头。
“你不是会鉴宝么？那你就看看这石头到底有个什么说法？若是说到了点子上，今天你和孩子也就不用走了，我也会拿出钱借你给孩子看病！”
林天启朝着石头投去了目光，仅此一眼，他便蹙起了眉头。
墨不透光，十室九空！
再加上外形明显被机器打磨过，这基本就是被黑心商人拿出来坑人的废料！
“大伯娘，我答应过爷爷，此生都不会踏入鉴宝圈子的，更别说赌石了！”
林天启连忙摆手，拒绝了许桂芝。
之所以没有给出判断，主要是怕大伯娘当场破防，对沫沫影响不好。
还有便是他曾经在爷爷临终前发过誓，父亲便是被江湖上的人设计看走了眼，当街被人砍死，自己要是再妄自踏入这是非圈子，也会应誓不得好死！
“好好好！”
许桂芝气的胸口一阵起伏，脸色瞬间黑了，她直接伸手指向大门，破口大骂起来，“那我还留你这个废物干什么？赶紧带着你要死的扫把星滚出去！”
林天启张了张嘴，想要再说写什么，却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
低头一看，发现林小沫正撅着嘴巴气鼓鼓，脸上还有一道淡淡地巴掌印。
林天启叹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和女儿是非走不可了。
“那大伯呢？我爸之前借他的十万块钱，也该还了吧！”
林天启伸出了手，想向许桂芝讨要父亲生前借出去给大伯以买房名义的欠债。
“说你是个废物傻子你还不高兴！连人死债消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
许桂芝冷笑起来，“实话告诉你，我不光一个子都不会给你，你还要付在我家住这么久的房租钱！”
说完，便直接伸手，一把抢过了林天启攥在手里的钞票。
林天启反应过来，想要再出手把钱夺回来，却看见许桂芝另一只手正扬起巴掌想要朝着林小沫抽去。
无奈之下，林天启只能护着林小沫，接着被许桂芝连扯带推，一路从客厅赶出了家门。
室外气温骤降，呼出一口气都能看到白雾。
林天启看向大伯一家紧闭的大门，感觉心里发寒。
这时，林小沫怯生生地声音响了起来。
“粑粑，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林天启低下了头，看向女儿双眼中透出的委屈和迷茫，这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回想起今日大伯娘给出的原石，他决定违背誓言，重新踏入鉴宝圈子！
就从赌石开始！
不过，现在的他连买石头的本钱都没有！
怎么办呢？
林天启带着林小沫一步步走在大街上，内心彷徨之下，最终还是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个背熟的号码，拨了过去。
“梦琪，再借点钱给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