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阅撬动地底，这次不再有一丝犹疑，沿着下水道直冲教会最深的角落。
清道夫和新教必然已经得知自己在镇大厅动手的消息，现在每一秒都非常关键。
好在杰西被甩在身后，第一次“决斗”的结果也不如她的预想，短时间内受到的阻力会变小。
但也保不齐新教的祭司们赶回来时，她会再利用决斗耽误自己一瞬，重重围困。
李阅加速，砸烂教会的下水道，在影子的提示下直冲告诫厅。
对，铜矿镇新教教会中，最深的黑暗依旧是在告诫厅。
李阅甚至有些期待在那里碰见一群被教会关押的勇者，与即将加入勇者团的勇者们面面相觑。
“不追马？”索亚来到杰西身边问。
镇大厅的地窖中，护卫们开始清理被关押的异端，一剑一个杀掉无面者、背负者、肥胖者和怪人，斩落粘稠的白浆。
“你想追？严格说来，你还不隶属于我的勇者团，你可以自由行动。”杰西扭头说。
“还是说……你也觉得他有蹊跷？你没有尽全力。”杰西注意到战斗中的每个细节，知道索亚表现出的远远不是他极限。
“是的。”索亚盯着破碎的墙壁，“所以我决定追上去看看。”
“你看，这就是我们非常期待那场诗人集会的原因。”杰西摊摊手，“有很重要的事情被掩盖住了，我们很难确定敌友。”
“因为严格说来，这个唐吉坷德……哦不，李，其实并没有危害到我们的行动。”杰西在昨晚发现照片的异常后，当然找人比对过裂金五镇的通缉名单，并从中找到了“李”的过往。
“他只是与‘掩面会事件’有关，杀死了几个商人和祭司，强闯过铁矿镇的教会而已。”杰西并没有一味头昏脑涨地想要追杀李阅。
“出于对新教的尊重，我尝试捕捉他，但显然，他很强大。”杰西的心情逐渐平复，“也许我要思考一下如何处理他……”
“再见。”索亚砸开墙壁，穿过爆起的灰尘，追去教会。
“真的不追吗？”护卫清理干净地牢里的异端，跟在杰西身后等待指示。
“新教有些复杂，现在并不是处理与他们关系的好时候。”杰西摇摇头，把唐吉坷德戳烂墙壁的画面深深印入脑海。
“托索斯禁止我们进入一定有他的原因，他以为我们不知道新教偷偷绑架了许多勇者，进行一些神秘的实验，比如被灌输信源，比如灌输信仰……”
“我现在还不准备戳破双方的默契……”
“唐吉坷德正好可以探探路。”杰西握拳。
李阅没想到的是，冲进教会即暂时甩脱了身后的追兵，但同样也要面对新的敌人。
甚至在不自觉间，成为了杰西的侦察兵……
护卫当然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插嘴的话题，默默示意魔法师清理干净地牢，尤其是肥胖者们流出的腥臭体液。
“你觉得唐吉坷德怎么样？”没想到杰西竟然主动询问。
“这个人是影子恶魔吗？他究竟是什么打算？”护卫不懂。
“我也不清楚，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想要解救异端，但现在看来并不是。”杰西摇摇头，摆手驱散臭味。
“他似乎单纯只是想来到这里？然后从教会逃走？”杰西皱眉。
“会不会是想要吸食信源？”护卫指着地上的白浆，说起一种可能性。
“如果他真的是影子恶魔的话……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杰西没有否定护卫的猜想，“教会里存在许多信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很开心，这个问题我们也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杰西大人，您不会真的在考虑和影子恶魔合作吧？”护卫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敢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怎么不可以？既然我们会接受白恶魔污染的勇者，为什么那不接受一个迷茫的影子恶魔呢？”杰西弹落火翼的余烬。
“但是……还远远没到那个地步，我们需要了解更多。”杰西收起十字剑，“教会是个好地方，他的目标如果是信源的话，一定会很满足。”
“既然不能进入教会，那我们去外面守着他。”杰西终于想清楚接下来的步骤，挥挥手，带着护卫、发条战士和勇者们沿地道返回镇大厅，依旧没有解除武装。
“让我们期待一下恶魔与新教的碰撞。”杰西笑，把勇者的招募工作留给12名骑士和魔法师，本人则站在教会外的街角，默默注视。
李阅的确与新教发生了“碰撞”。
且还不止一次。
虽然新教的大部分祭司与信徒都在赶回来的路上，但现在是清晨，教会内本来就有来做祷告的信徒。
信徒们甚至自发把作业收集到的骨牌送到讲坛边，期待着用祷告消解这些恶魔造物的罪恶。
当镇大厅传来战斗声时，他们还能强忍着好奇心坚持祷告；但是当下水道崩裂，震得教会的彩窗嗡嗡作响时，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向讲坛边的祭司。
祭司被迫停止宣讲，迈步挪去1楼的盥洗室，然后就看到断肢由影子相连，滚动着冲向告诫厅的李阅。
那坨断肢的正前方有一个影子箭头，直直指着他的目标地点。
这个时候，李阅的动作十分清晰，也没有纠结自己是否在被影子恶魔利用，满脑袋想的都只有快点点亮标点。
影子恶魔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说，错过进入新教机会的话，下一次可不一定什么时候。
“恶魔止步！”祭司的眼中流淌出白色的浓浆，浑身冒起圣光，准备在信徒面前展现新教的信仰之力。
然后就被影子剪头戳进心脏，进而被大卸八块了。
“诺莱摩尔——”
祷告厅中的信徒们发出与勇者们一样的呼喊，昨夜红袍骷髅身边的影子瞬间成为了一个活着的梦魇。
他们开始疯狂祷告。
李阅本人已经不在乎身份和隐蔽，唯一的目标就是告诫厅——爬上1楼的瞬间，教会的绝大部分地域就已被点亮。
按照铜心酒馆和镇大厅的经验……只要冲进那个门，砸烂个牢笼什么的，李阅就可以想办法逃跑了。
然而事与愿违，当信徒们的祷告彼此共鸣，按压住震动的彩窗时，圣洁的白色开始在厅内蔓延，逐渐减缓李阅的动作。
一群普普通通的信徒，敢阻拦影子恶魔的步伐？
新教竟然能洗脑到这个地步？
李阅的身体一缩一放，铁钉激射，落在排椅、彩窗和人头上，绽放大股血花。
祷告厅红了，破了，碎了。
这下再无阻拦，李阅终于冲进告诫厅……
除了一个巨大的笼子之外，告诫厅内竟然摆放着一个祭坛。
那祭坛的样子与铁矿镇地下的掩面会祭坛如出一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