闾丘言活跃气氛有点本事，营地上瞬间响起了一阵笑声，刚刚站起来的人又重新坐下。
顾锦程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对于这种程度的关注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窘迫了。
他们这个群体，如果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人群里，就注定会受到关注。
迟早是要适应的。
如果是闾丘言，他更要努力去适应。
不然这个社交恐怖分子能把他弄自闭。
“我答应他会慢慢相处，但是我也想跟他说也别让我等太久，我说的话永远算数，跟了我，不会亏了你的。”
闾丘言看着顾锦程的方向说完，前奏响起。
他选的是一首很应景的歌《慢慢喜欢你》。
“……
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
慢慢把我给你
……”
顾锦程还是第一次听男声唱这首歌，闾丘言嗓音温柔低沉，一首情歌唱得深情缱绻。
每一句歌词都砸进了顾锦程的心。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闾丘言打动。
闾丘言从来都不吝啬将他对自己的感情公之于众。
似乎不需要退路，也不需要权衡，甚至都不考虑自己永远不接受他要怎么办。
怎么会有人的感情这么纯粹简单？
这样一份纯净美好的感情捧到他的面前，顾锦程想好好珍惜。
看着投入在旋律中的男孩，顾锦程下了决心般拿起了旁边剩了小半瓶的白酒，仰头一饮而尽…
闾丘言唱完歌兴高采烈的回来，坐在顾锦程身边，满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我唱歌好不好听？”
顾锦程慢慢点头：“好听。”
“嗯？”闾丘言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明显的酒味，再看顾锦程的脸上爬上不自然的红晕，赶紧回身找酒瓶。
他喝剩下的那半瓶酒已经空空如也了。
“你不是不爱喝吗？怎么都喝了？难受吗？”闾丘言摸摸他发烫的脸问。
顾锦程又慢慢摇摇头：“不难受。”
“我唱歌就那么好听啊？值得你干了半瓶酒？”闾丘言噙着笑意打趣道。
“嗯，好听。歌——选的也很好。”
喝了酒的顾锦程说话慢半拍，看起来呆呆的。
闾丘言怎么看怎么喜欢，抬手揉揉他的脑袋：“就是专门给你选的。那以后我经常给你唱就好了，喝这么多酒醉到明天看不到日出可别怪我。”
顾锦程亮亮的眼睛看着闾丘言，看了一会忽然问：“闾丘言，你想知道答案吗？”
闾丘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答案？”
顾锦程撑着帐篷垫子，身子探了过去，在闾丘言支起的两条长腿间慢慢靠近，轻声道：“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
顾锦程的脸在面前放大，闾丘言心跳漏了半拍，紧张的问：“那…那你要给我什么答案？”
顾锦程开口说出的答案被突然升起的烟花声音掩盖。
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之中接连绽开，璀璨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庞，落下的火花像是无数星星落进了顾锦程的眼睛里。
闾丘言只看到了顾锦程的嘴动了，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急得要命，大声问：“你说什么？”
顾锦程没回话，而是拿掉了自己的眼镜放在一边，捧着闾丘言的脸，凑过去贴上了他的嘴唇。
“砰——”
又一朵烟花炸开，闾丘言抖了一下，紧紧抱住了扑在自己怀里的人，原本的被动瞬间变成了主动。
烟花还在夜空不断绽放，忽明忽暗地照亮着营地。
闾丘言的心跳剧烈，唇齿间是清甜的酒气，比他刚刚自己喝的还要醉人。
小心翼翼的试探逐渐被汹涌的情感取代，他微微用力加深了这个吻，一只手紧紧环着顾锦程的腰，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将顾锦程紧箍在自己怀里。
顾锦程也在这炽热的吻中逐渐沉溺，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闾丘言的衣角。
酒意混合着爱意，让他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但心却无比清醒地感受着来自闾丘言的热情。
良久，营地的烟花秀结束，随着最后一枚烟花陨落，夜空归于宁静。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额头相抵，感受着彼此的气息。
闾丘言低哑着声音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我想要的答案？”
顾锦程侧头又在他唇角印了一吻，声音还有些抖：“嗯，是你想要的答案。”
闾丘言再次把顾锦程抱进怀里，下巴轻抵他的头顶，无法形容这一刻心里有多高兴。
营地逐渐安静下来，只待明天一早的日出，周围除了其他帐篷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外，只剩下篝火偶尔响起的爆燃声。
闾丘言始终没有放开顾锦程，顾锦程也任由他抱着，手臂环着他的后背，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夜空里的星子渐渐移动，他们俩却像是没了时间的桎梏，只享受着这一刻的亲昵。
“我说你怎么忽然喝了酒，壮胆呢？”半晌后，闾丘言在顾锦程的耳边问道。
“嗯。”顾锦程承认。
如果不是那半瓶酒，他可能真的没勇气主动这一次。
毕竟，走出这一步，就再不能回头了。
“那你不能明天早上酒醒了就不承认了吧？”
幸福来的太突然，闾丘言有些后怕。
顾锦程埋在他胸前低低地笑了几声，抬头，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反正要等日出，天亮之前，你可以向我确认无数次。”
没戴眼镜醉眼迷离的顾锦程实在太勾人了，不是刻意的那种勾，而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毫无防备。
双唇再次相贴，顾锦程说可以向他确认无数次，闾丘言就真的在天亮前确认了无数次。
直到顾锦程酒劲上来又有些缺氧，不知不觉在闾丘言的怀里睡着了。
闾丘言拉过一旁的毛毯盖在两个人的身上，抱着顾锦程坐了一夜。
天边泛起微光，渗透划破黑暗，淡淡的白逐渐晕染上橙红色，在江面上洒下金色的碎片。
闾丘言轻轻拍了拍怀里沉睡着的人：“懒猪，起来看日出了。”
顾锦程迷迷糊糊睁开眼，在这冰冷的冬夜里也并没有感觉到寒冷，这一觉睡得时间不长但无比舒心。
闾丘言拿起一边的眼镜帮他戴好，笑着说：“早安。”
顾锦程眯着眼看着温暖的朝霞，浅笑着回了一句：“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