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木蔓完全没想到，卫柏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
“走啊，吃早饭去！”卫柏朝她招呼着。
谢木蔓脸上浮现小小梨涡：“嗯。”
他们溜达着，从北门进去，到了那家无名早餐铺子。
才六点半左右，买油条的主力军还没起，除了卫柏和谢木蔓之外，只有一个穿运动服的大哥坐在店里吃饭，看样子也是刚跑完步。
“坐里边儿吃？”卫柏问。
“好。”
卫柏有点惊奇，她这次说了“好”，而不是“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句“好”跟他第一次听到的她的轻笑一样，仿佛带着点细微的喜悦。
卫柏也没多想，转头问她：“你吃几根油条？”
谢木蔓：“一根就行。”
她知道的，油条一根就是两股。
她能吃两股油条，喝一碗咸豆腐脑，最好再加个茶叶蛋。
但是卫柏请客，她能主动说想吃茶叶蛋吗？
他们还没那么熟，最好还是不要那么不见外了吧。
“婶儿，三根油条两个茶叶蛋两碗豆腐脑！”卫柏朝着正在捞油条的婶子喊道。
“14。”
“好嘞。”
谢木蔓怔了一秒，起身跟卫柏一起去端豆腐脑。
“葱花香菜辣椒要不？”
“要。”
“要。”
后两声异口同声。
卫柏一笑，跟谢木蔓一起把豆腐脑端到木桌子上，又回头去拿油条和茶叶蛋。
坐下后，看到谢木蔓还没吃，看样子是在等他呢。
“这家茶叶蛋特入味儿，”卫柏指着盘子里的茶叶蛋说，“放豆腐脑里更好吃，你试试？”
谢木蔓低头，吃了几口豆腐脑，又慢条斯理地剥茶叶蛋，轻轻咬了一口后，放进了豆腐脑里。
好吃。
豆腐脑好吃，茶叶蛋好吃，刚出锅的油条也好吃。
不知不觉，她吃得干干净净。
见她吃完了，卫柏才站起来。
两人往59号楼方向走。
一起吃完一顿早饭后，卫柏自认跟谢木蔓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你今天也在家自习吗？”卫柏问。
谢木蔓轻轻摇了摇头：“去上课。”
她成绩够上海大就行，好不容易大休，要去上舞蹈课放松。
卫柏惊讶：“你成绩这么好，还需要补课吗？”
谢木蔓：“舞蹈课。”
卫柏更惊讶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学跳舞吗？
不过提起舞蹈，卫柏忽然想起《校花总裁独爱我》里，徐雅和谢木蔓参加同一场晚会。
徐雅唱了成名曲《春风入眠》，谢木蔓却临时改了节目，唱歌改成了大夏舞。
那场晚会，徐雅发挥很好，还因为妆造好看上了热搜。
而谢木蔓即使后来解释是因为前一天感冒嗓子哑了才临时换节目，但还是被全网骂耍心机刻意抢风头。
原来她真的会跳舞啊。
不知道她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
……想太多了，连人都看不清，还想看人跳舞呢。
“你跳大夏舞？”卫柏随口问道。
谢木蔓：“……嗯。”
其实她也会爵士等流行舞，但是卫柏只给了她一个选项。
“你看起来就很适合跳大夏舞，”卫柏不是胡说，他虽然看不清，但也能看出她身形修长，跳起舞来一定很好看。
这是在夸她吗？谢木蔓耳朵染粉。
“嗯。”她轻声应和着。
“你呢？”她问，“你今天自习吗？”
卫柏吃惊。
她竟然主动延伸话题了！阶段性胜利！
到底谁在说谢同学高冷啊？她明明是有点慢热好吗？
“上午自习，”卫柏语调轻快，“下午去打会儿球。”
高一高二的时候还有社团和各种活动可以玩，到了高三，整个人就像是绷紧了的弦似的。
卫柏也就两周一次的周六下午打打篮球，算是放松一下身体和大脑。
谢木蔓歪头看他。
打球？应该指的是篮球吧？
高三后，五班和七班每周一次的体育课有时会撞在一起，体育课上，两个班的男生经常一起打球。
谢木蔓有时候会远远看一会儿，看卫柏像一阵风一样冲向篮筐，猛地跃起，手臂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篮球稳稳落网。
篮球落地，他会自然地跟同学击掌，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半面金黄。
谢木蔓还听到过班里男生议论，说卫柏和那个叫甄什么的球打得好。
很爱打篮球才会打得好吧？
谢木蔓不太懂篮球，不过她觉得篮球是种很不错的运动，她应该深入了解一下。
又走到了59号楼楼下。
北门离着59号楼明明很远，怎么这么快就走到了？
谢木蔓站在单元门前，脚步一点点挪动着。
“后天见。”卫柏笑道。
不是“明天见”，而是“后天见”。
谢木蔓心里有些失落：“嗯，后天见。”
说了再见，就没什么继续磨蹭的理由了。
她进了单元门。
回到家，林阿姨迎出来：“今早包了点你爱吃的咸蛋黄瘦肉馄饨，现下的好吃，我这就去下。”
谢木蔓有些不好意思：“我吃过了，中午再吃吧。”
林阿姨诧异，蔓蔓很少在外面吃饭，尤其是早饭。
不过作为一个不住家的保姆阿姨，她也不会多问什么。
“行，我冰起来，中午再下也一样。”
谢木蔓洗了个澡，回到房间。
九点要去跳舞，现在还可以学习会儿。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篮球规则”。
了解规则后，她开始看大夏大学生篮球联赛的揭幕战。
1.5倍速，看了半个小时，看得她逐渐紧张起来。
她忍不住，直接拉进度条看了结果。
78:74，大夏矿业大学篮球队赢了海城大学篮球队。
啊，海城大学输了啊……
她想了想，给霍静萱发消息。
蔓：你们学校篮球队真菜。
萱：胡说？我们去年联赛拿了亚军好吗？！
蔓：嗯。
萱：不过你怎么会关注篮球了？
蔓：无聊。
萱：你撒谎。
蔓：嗯。
对话无疾而终。
八点半，谢木蔓出门。
迈巴赫已经在楼底等着了，谢木蔓上车，看到后座上放着一摞试卷。
司机是柳城当地最大的房地产商老板于莉的司机，姓李，他通过后视镜，看到谢木蔓一张冷漠的脸。
“于总搞的海城十七中内部的卷子。”老李乐呵呵笑。
谢木蔓：“……嗯。”
海城十七中啊……那这些卷子的确挺珍贵。
卫柏刚请她吃了早饭，她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