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瞒着甄鸿轩，等卫柏放弃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可现在，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这让徐雅觉得愧疚，她没能帮到他，反而让班里多了不少流言蜚语。
甄鸿轩自尊心那么重，他肯定很受伤吧？
徐雅心里很难受：“明天我就找老师，我放弃名额，这样你……”
甄鸿轩打断她：“雅雅，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徐雅拼命摇头：“怎么会呢？我是想，我成绩比你稳定一些，要是发挥好的话也能考上海大。”
“雅雅，”甄鸿轩眼中全是感动，“这世界上除了你，还会有谁这样真心对我。”
徐雅不好意思道：“别这么说，我们是好朋友嘛。”
周二。
徐雅上午就去找老王说放弃名额的事情，却得到早晨八点，名额已经提报的消息。
徐雅失魂落魄，老王眯着眼睛，不放她走：“你为什么要放弃名额？你做这种事儿，你爸妈知道吗？”
徐雅当然不敢让爸妈知道，她说不出话，一张脸血色褪尽。
老王还不放过她，揪着她教育了十分钟，才把她放回去。
徐雅走后，物理组另一位老师往外瞅了一眼，看向老王：“我昨晚下班的时候，看见你们班徐雅跟甄鸿轩在校门口说话。”
一男一女说个话很正常，但一个走读生一个住校生在校门口说话，那就很不正常了。
老王慢悠悠端起保温杯：“甄鸿轩那个孩子有数。”
一心想着上好大学，他可太有数了。
那么有数，是不会在高中时谈恋爱的。
徐雅回到教室，甄鸿轩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没办成。
他心里烦躁起来，那种不受控的感觉更加强烈，就像是属于自己的名额被抢走了一样。
他看了眼徐雅，没心情哄她，埋下头，遮住阴鸷的眼神。
现在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拼一把。
原本以他的成绩，就算上不了海大，9或者2还是能保住的。
但不知为何，他直觉海大是他的应许之地，是他人生启航的地方，是他大展拳脚的乐园。
上不了海大，于他来说，绝不是错失名校那么简单！
就算是报冷门的、不好就业的专业，他也要去海大！
徐雅回头，想要跟甄鸿轩说句什么，却看到他已经埋头学习了。
她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要是昨天，卫柏答应让出名额就好了。
这样除了卫柏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损失，对谁都好，不是吗？
徐雅想着，视线又移到了卫柏身上。
他正在给前桌讲题，看样子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烦忧。
徐雅心里闷闷的，索性不再看他，自己也低头学习。
可不知怎么，她满脑子都是卫柏骂她的那几句话，一点也学不进去。
他怎么能骂她贱，叫他滚呢？
他这样，跟班里那些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满口脏话的男生，有什么区别？
徐雅心想，作为卫柏的好朋友，她不能看卫柏这么堕落下去。
周五就是她生日了，卫柏肯定会像往年一样给她送礼物，到时候她一定要跟他说说自己的想法，好叫他知道，就算他那么恶劣，她也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的。
对徐雅来说，她完全不认为卫柏是真的叫她“滚”。
但对卫柏来说，他希望徐雅和甄鸿轩滚得远远的，离他越远越好。
白天往五班门口跑了几趟，晚上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后，他又去找汤小夏了。
“白白，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是拿我当躲徐雅的挡箭牌吧？”
汤小夏非常敏锐，尤其跟包高飞聊过天，又跟站在七班门口的徐雅对上过眼神后。
卫柏：“想什么呢？”
汤小夏圆圆的眼睛里全是迷惑：“那你干嘛呢？我们班里女生都开始开我玩笑了。”
“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去，千万别啊，我对你这种学霸不感兴趣，我喜欢不咋识字的rapper。”
卫柏很无语：“你想太多了，我对小土豆也不感兴趣。”
汤小夏跳脚：“没品！”
卫柏从兜里掏出一盒圆饼状浅绿色铁盒口香糖递给她：“我这不是想跟你恢复逐渐冷却的友谊嘛。”
“哼，”汤小夏接过口香糖，打开就往嘴里丢了一块，“你才不是那么闲的人呢。”
卫柏心想，是得找个其他理由，不然光汤小夏这丫头就不好应付。
五班里，那抹梦幻般的身影就在那里。
卫柏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哪怕是团雾，那也是能救他狗命的雾。
“白白，我怎么觉得你跟我说话的时候老往我们班看啊？”耳边传来汤小夏的质疑声。
卫柏的视线从谢木蔓身上，移动到汤小夏脸上。
他已经想到理由了，且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小夏，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卫柏郑重道。
汤小夏立马点头：“你放心，我谁都不说！”
“我喜欢谢木蔓，”卫柏说谎说得面不改色，就是声音有点小，也就他们两个能听见，“我就想来看看她。”
汤小夏：“你说啥？！”
而后，她沉默了十几秒，才说道：“……移情别恋也没什么……就是吧……你让我捋捋。”
卫柏乘胜追击：“这事儿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
根据他对汤小夏的了解，这丫头虽然话多，但嘴却不碎，人也非常仗义。
他编了这么个理由，以后再来五班，汤小夏不但不会再追问什么，反而还会换个位置站——她老爱站门口，真的很影响他看谢木蔓。
想到这里，面前的汤小夏果然刻意又状似无意地移动了一下位置。
“白白啊，要是你看上我们班别的女孩儿，我一定为你做传信的鸽子，拉线的红娘，”汤小夏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但是女神……我顶多偷偷给你发个名片，能不能加上微信，就得看你自己了。”
听完这句话，卫柏看向汤小夏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多好的孩子啊，善良，敞亮！
卫柏：“有什么不会的题找我，我给你讲。”
汤小夏：“用得着你吗？我在我们班里认了三个哥哥，一个讲数学一个讲物理一个讲化学。”
卫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