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汤店里的生意不错，老顾客都喜欢到这里扎堆。刘晓东推开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柜台后忙碌的方四——系着那条熟悉的围裙，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牛肉汤，动作熟练得仿佛从未离开过这里。
“哟呵！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物理天才嘛！”刘晓东满脸戏谑地高声喊道，那声音大得仿佛能塞满整个房间。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夸张地用手比划着，生怕别人注意不到这边似的。
方四原本正低着头忙碌着，听到这刺耳的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来。当他看清来人竟是刘晓东时，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之色。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刘晓东嘿嘿一笑，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了柜台前的高脚凳上，然后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说道：“我当然是特意来看望看望你啦！谁不知道你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物理天才如今竟然沦落到回来当店小二的地步了呢？所以啊，我就怕你一时想不开做出啥傻事来，这不赶紧过来关心关心你嘛！”说完，他还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看着方四。
方四听了这话，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还是强压下火气，顺手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重重地推到刘晓东面前，没好气儿地说：“吃你的吧！少在这里废话连篇！”
刘晓东注意到，柜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物理公式。他伸手想去拿，却被方四一把抢了过去。
\"还在研究你的物理呢？\"刘晓东挑了挑眉，\"都被开除了，还这么用功？\"
方四把笔记本塞进围裙口袋：\"习惯了。\"
\"听说你在月考的考试卷子上，把最后一道大题用五种方法都解了一遍？我听说你月考成绩牛的可以冲天了，是不是？\"刘晓东压低声音，\"四中是不是疯了，这也能开除你？\"
方四擦着柜台，头也不抬：\"其实我只是想证明，那道题用相对论的方法解更简单。\"
刘晓东忍不住笑出声：\"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确认传闻吧？\"方四忽然问道。
\"下周要举行校际篮球联赛，\"刘晓东说，\"我想邀请你参加。\"
方四停下了擦柜台的动作：\"篮球？\"
\"是啊，别整天呆在这里了，出去看看世界吧，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刘晓东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其实很喜欢篮球，只是从来不说。\"
方四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盯着刘晓东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每次投篮时，都会不自觉地计算抛物线。\"刘晓东说，\"只有你这种物理狂人，才会在意这种细节。\"
方四没有说话，他拿起桌上的笔，在点菜单背面画了一个抛物线。\"篮球的轨迹，其实就是一个完美的二次函数。\"他说，\"你知道吗？我曾经计算过，在标准篮球场上，从三分线到篮筐的最佳出手角度是48度，考虑到空气阻力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刘晓东就打断了他：\"停停停！我是来找你打球的，不是来上物理课的。\"
方四笑了，这次是真正的笑。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整个人都生动起来。\"好吧，\"他说，\"我考虑考虑。\"
“别再犹豫啦！就凭你这精准无比的投篮技术，绝对称得上是无人可及的存在。”刘晓东满脸笑容地点着头，眼神里充满着对眼前这位篮球新秀的赞赏和满意之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名新星在赛场上大放异彩的场景。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一脸平静的方四却突然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校际篮球比赛？”刘晓东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就是学校之间举办的篮球比赛呀，怎么样，有兴趣参加吗？”
听到这话，方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开什么玩笑！我早就没有学校可读了，怎么可能去参加这种比赛！”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刘晓东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他，急切地劝说道：“哎呀，先别急着走嘛！刚才你不还兴高采烈地跟我讨论物理知识呢，怎么一提到篮球赛就这样了？”方四停下脚步，无奈地叹了口气，回答道：“那不一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参加校际篮球比赛。”
刘晓东眼珠一转，继续劝说：“没关系的，你可以作为我们队的外援参赛，这样完全没问题的。”可是，方四依然不为所动，摇着头坚定地表示：“不行，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我不干。而且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篮球了，体力也大不如前，肯定打不好这场比赛的。”
刘晓东眼下看着说不动方四，干脆把方建山搬出来，说道：“方老师说过，可以请外援，我第一时间想起你的。”
“哪个方老师？方建山？”方四直接瞪大了眼睛看着刘晓东，眼神里有真要冲出来的怒火。
刘晓东点了点头，自信自己说的外援不会违反比赛要求。
“哦~我算是明白了，这是方建山叫你来把我拉到志成中学上学啊，高，实在是高。”方四压住怒火，笑着点着头，伸出一个大大的拇指在刘晓东面前。
“什么啊，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方老师可没给我这个任务，我可不是说客。怎么？方老师之前来找过你了？”刘晓东被方四的反应弄的一头雾水，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
“莫非，这个什么篮球校际联赛，也是方建山组织的吧？”方四先入为主，继续发问。
“胡扯什么，高中每年都举行，今年也不例外。”刘晓东看着方四的表情，有些想笑，又不好笑出来，硬挤出了这么句话。
“......”方四听到这句话，被自己的惯性思维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