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眼底光华流转，温柔又缱绻。
他轻轻抱住女孩，轻声道：
“下个月初九。”
“钦天监算好的日子，那天我们成亲好不好？”
白昭昭蹭着他的胸口，眸子明亮而闪烁，声音清脆，“好。”
阳光打在他们身上，岁月静好。
窗外太监宫女来去匆匆，一小太监端着白玉茶壶推开殿门，躬身将茶水放在桌上。
茶壶倾斜，带着淡淡茶香的水倒入茶杯，琥珀色茶水沿着杯壁轻轻荡了一圈，一只修长的手端起茶杯，递向身边的人。
“要不要喝点？”
白昭昭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看着面前已经快堆满桌面的点心，水果有些汗颜。
“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来御书房还不到半个时辰，小太监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次，这被用来办公的书案如今摆上了许多吃食，甚至连谢云策留出批改奏折的一小片地方都被她的零嘴霸占了。
“怎么会。”
谢云策抬起手擦过她嘴角的茶水，目光看向一旁堆积如山的奏折，眼底闪过懊恼。
“乖乖是无聊了？我派人叫来翠翠陪在宫里逛逛？”
白昭昭摇了摇头，“不无聊的。”
视线跟着他落在那堆奏折上，“你这一天的奏折那么多嘛？”
果然皇帝也不是好当的，光是批改奏折都能把人累死。
谢云策看着女孩皱起来的脸，没忍住笑出来，“这只是半天的，另一部分在乾清宫就处理完了。”
“那些大臣们每天都有事情要汇报嘛？”女孩叹了口气，捏起一块栗子糕咬了一口，
“还好我不是帝王，要是我每天处理那么多奏折我真的会生气的。”
啪嚓——一声。
负责研墨的小太监手一不稳，墨水迸溅出来。
他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头一下一下磕着地面，“陛下，皇后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
谢云策眉头皱起来。
白昭昭按住他的手背，一双清亮的软眸眨了眨，“阿策饶了他吧，肯定是我刚刚大逆不道的话吓到他了。”
谢云策的神色软下来，只是在看向小太监时，眼神依旧冷厉。
“滚出去。”
“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
小太监感激涕零，几乎是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御书房这下彻底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云策没好气捏了捏女孩的脸颊，“乖乖也知道这是大逆不道的话。”
“可我连皇帝都亲过，说句话又怎么了嘛。”女孩无辜脸。
男人哑然。
刚开始时，他还以为乖乖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娇娇女孩，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她的表面，有时候说出来的话让他一个男子都觉得羞涩。
“乖乖，这天下怕是只有你不想当帝王。”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上她的脑袋。
“尝到金钱和权势之后，所有人都想向上爬，爬到最高位。”
白昭昭只是看着他，“那阿策，你想当皇帝吗？”
她的话让谢云策愣了一下。
思考了几秒，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那些人逼着他向上爬，爬上这皇位，可是坐在这皇位上，他没有一刻是觉得开心的。
子民，臣子，责任……都在束缚着他，将他一辈子困在这皇椅之上。
窗外的光拉得很远。
打在男人的脸上，他扯了扯唇角，笑道：
“成为皇帝之前是想的，现在……我只想自由一些。”
女孩的手从他手背上移开，穿过那五指缝隙，与他十指相扣。
她笑着，眉眼弯起，如同那光线一般温暖，照亮了昏暗。
“那我们是一样的，阿策说错了，这天下不想当帝王的人有两个。”
“是独二无三的两个。”
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不被外界世俗干扰，想要追求自己向往的唯二之人。
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
谢云策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许久，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
“乖乖说的对。”
“我们是独二无三的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