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买了一件，第二件还想犹豫一下的顾客，直接挑选了两件或者三件，豪爽付钱背回家。
火爆程度，甚至引起了不少行业的注意。
甚至有人举报到了工商局，结果私下里一查，对方有资质，有生产资格，也是国营企业。
堂堂正正的大观区的制衣厂。
谁能说一个不字儿？
于是，几乎是得到了默许。
一整个上午，百货大楼前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人回家去后，高高兴兴的将自己买到的衣裳大肆宣扬一番，引来了更多的顾客。
谢昭和林暮雨谢恬负责的是老地方。
双星百货大楼。
谢昭算是这里的老熟人了。
不过。
如今当了老板，他不用抛头露面，带着媳妇儿找了个树下坐着，手里头拿着两杯豆浆，递给林暮雨一杯。
自己则是在做周进深留给自己的运算题。
这一次的环形爆炸切割技术，因为有了魏庆之提供的一些关键思路和重要注意事项。
项目进行得很快。
周进深也忙碌了起来。
而谢昭作为一个参与者，因为资质还年轻，因此负责的项目并不复杂。
更多的偏向于纯计算类。
简单量大。
但是需要细心和谨慎。
谢昭边计算边感慨，自个儿这是纯纯被当成工具人了啊！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二哥！”
正在卖衣裳的谢恬忽然急匆匆跑过来。
“怎么了？”
谢昭抬头。
“你看！”
谢恬下巴扬了扬，朝着百货大楼门口看去，眯了眯眼，气鼓鼓道：“那人我瞧着不对劲，二哥，你看看，是不是那帮不要脸的贼！”
贼。
指的是一厂二厂三厂。
谢恬是个暴脾气。
自打知道了谢昭的设计图被偷了之后，就一直这么称呼他们了。
谢昭一乐，顺着谢恬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瞧见了一个怯怯缩缩的身影，躲在了百货大楼一楼的门口，正悄悄探出头，朝着这边张望。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昭的目光。
那人猛地往后一缩，一转身，噔噔噔的跑回去了。
谢昭：“……”
他摸了摸鼻子，觉着好笑又逗乐。
这年头的人到底是心思单纯，做贼都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别管他。”
谢昭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他懒洋洋道：“要看就给他们看，反正难受的不是咱们。”
他这话的确是说到了三厂的心窝子里。
“组长！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派出去查探的售货员跌跌撞撞冲回来。
齐鲁安脸色一沉，顺手扒拉了两口盒饭，骂道：“当这里是哪里？你家吗？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他一把将手里的碗筷放下，低声道：“这么多客人，天塌下来你也得笑着讲！”
工作人员被吓得一愣，可到底是冷静了下来。
齐鲁安见他神色恢复，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当下点点头，道：“说，什么事？我不是让你去看看刚才那个顾客为啥忽然跑走了，你这么快回来干啥？”
刚才一个女顾客，进来挑选衣裳。
选的是最好销售的呢子大衣。
可是这款衣裳今天限购的五十套早就卖完了。
齐鲁安上阵劝说她购买不太畅销的一款棉服。
那是三厂自己的款。
没错。
这几天，吃到了红利的一厂二厂三厂们又学会了新法子——将一些旧款式的衣裳，混在里头一起卖。
总有架不住买的。
这些都是库存。
纯赚。
齐鲁安是销售的一把好手。
他亲自上阵，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快要介绍成功。
可是这时，从外头忽然急匆匆跑来了一个女同志，不知道凑在这个顾客耳边说了什么。
得。
变脸就是一瞬间。
煮熟的鸭子飞了！
那女顾客匆匆忙忙一把将自己手里的棉服推开，说了一声“我不需要！”，而后就跟着那人跑了。
齐鲁安愣了一下。
他眉头一皱，下意识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于是。
他喊了人来，让他跟着去，偷偷摸摸看一眼，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结果倒好。
这才去多久？
这就回来了？
齐鲁安脸色不太好，他问完话，正准备继续吃盒饭，结果却见那售货员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是谢昭。”
他一字一句道：“我看见他了，就在咱们百货大楼楼底下，而且他面前还有两个年轻人在摆摊！卖的是和咱们一样的衣裳！”
齐鲁安一愣。
但是很快回过味儿来。
这是谢昭发现他们卖衣裳的事儿了！
“他直接摆摊卖？”
齐鲁安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心里头反复不断告诉自己。
能有啥？
他们先卖。
又是国营大品牌，江城本土的牌子，再加上也将谢昭之前的一些销售手段学了个十足十。
甚至还有模有样，弄了个锣鼓队，早晚都敲一遍。
比营销？
他们也有！
总之，甭管谢昭究竟摆什么摊子，最后赢的人只能是他们！
齐鲁安心定了不少。
他吃了一口饭菜，懒洋洋问道：“怎么样？他生意不好吧？摆摊子太掉价了，他居然也有这种糊涂的时候。”
售后员瞪大眼。
“不是，齐组长！他生意简直好到不可思议！”
售货员急忙道：“刚才那个从咱们铺子里跑出去的女顾客，还有来喊她的那位女同志，就刚刚下去的时候，就在谢昭的摊位上一人买了两件衣裳！而且都还没有还价！”
“啪嗒！”
齐鲁安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错愕瞪大眼。
“你说啥？”
齐鲁安蒙圈了。
“这群人，怎么想的？放着百货大楼这种高档服装店不来买，去买地摊货？脑子进水了？”
售货员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当下，将自己看见的事儿一五一十全说了。
话说到最后，齐鲁安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
还吃饭？
特么的谁吃得下！
他猛地站起身，结果一回头，就看见刚好从隔壁铺子里一起出来另外两人。
两张熟面孔。
正是刘润达和赵成功。
只是这会儿两人脸色也同样苍白。
三人常年一起销售竞争，是合作伙伴也是竞争对手。
这一眼，都齐齐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困惑和忧虑。
不是。
为啥？
明明一样的销售手段，一样的衣裳。
谢昭为啥还能抢走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