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救救我…”
邓姝缩在房间角落里,看到上官琴的那一瞬,她激动的伸出了手。
此时的包厢哪还有落脚的地方,到处都是呕吐物和鲜红的血液。
“别…别打了…”
黄涛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在他身边,是散落的杂乱筹码。
“哟,嫂子,你这是…”
麻子嬉皮笑脸的称上官琴为嫂子。
从秦东让他暗中保护对方时,他就知道了上官琴在秦东的心里绝对不一般。
最起码也是媲美欧阳云的水平。
“我和她说两句话。”
强忍着心头的呕吐感,上官琴慢慢走向邓姝。
这个爱打扮的小姑娘披头散发,神色惊慌失措。
“道歉。”
上官琴冷冷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是…小琴,以前是我做的不好…你让他饶了林松吧…”
邓姝慢慢爬向上官琴,此时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再平等。
“好,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他我管不着。”
抿着薄唇,上官琴冲邓姝伸出了小手。
她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被吓破了胆,以后再也不会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这是秦东想看的结果。
他告诉她,要自己去解决问题。
“林松…”
邓姝走出包厢时,恰好回头看到神色萎靡满脸是血的林松窝在桌子底下。
空气中有着浓重的铁锈味,她强迫自己看向前方,继续迈步向前走去。
可真当她出了包厢那一刹,大厅里的景象直接颠覆了她的三观。
那个叫秦东的男人正夹着烟和穿着J服的Jc们谈笑风生的闲聊着。
一个个赌徒被陆续押上警车,而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向内侧的包厢里看一眼。
这是一种默许,也是对秦东实力的佐证。
“呼,我跟你说…扣下来不少。”
“你要是手头紧,就先用着。”
赵德对回荡在耳边的惨叫声视若无睹,他冲秦东说话的时候,眼神在筹码上不停的打着转。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以为我们打空饷啊。”
“就算你不拿,也会被一层层扒干净。”
“对了,里面差不多的就得了,别…”
赵德眯了眯眼睛,他怜悯的看向两人身旁一脸无助的宋金福。
顶风作案加人赃俱获。
这老小子最起码要十年起步。
“行,麻子!”
秦东大喊一声,只见麻子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这次,他倒是长了点脑子,知道最起码把手上的血迹洗干净才能出现在赵德面前。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放到桌面上的默许是两码事。
秦东和赵德都很清楚对方心中的底线。
他们泾渭分明,各取所需,彼此心知肚明。
“还有个事我忘了跟你说。”
“骆书记已经到南江了,你不是在青云搞了块地吗?”
“牛冲还在,但是吕天被平调去了滨丰,现在青云县的新县长叫陈玉彬。”
眼看收尾工作差不多了,赵德拉着秦东走到一边说起了正事。
听到骆天顺已经到了南江,秦东心头一跳,心中立马盘算起来。
来就来了,还带了个县长过来,而且,更是好死不死的落到了青云。
这刚走了一个难缠的吕天,新来的这家伙自己还没接触,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
“行,我知道了。”
“那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钱的话…”
秦东反手递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留下的银行卡号。
“嗯,我心里有数。”
“都快点!带回局子了还要加班,你们想不想休息了?!”
赵德拉了拉衬衫下摆,随后一脸凝重的走向赌场中央。
在他的指挥下,这个刚刚冒头的风光赌场很快便毁于一旦。
参赌人员是被押上警车的,而黄涛和郭天龙是被抬上的救护车。
秦东知道,用不了多久,自己今晚干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南江。
他拉着上官琴走向A6,少女沉默不语,他也没多说话。
坐进车里,秦东握着方向盘轻声询问道。
“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我想吐。”
上官琴揉搓着胃部,那恶心的气味混杂着赌场潮湿不流通的空气,让她属实难受。
从后视镜看向上官琴皱巴巴的俏脸,秦东装起了高冷。
车子发动,他载着对方向d大驶去。
其实他对几个女孩各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是养成系游戏一样。
欧阳婧跟着赵德走,欧阳云跟着牛冲走。
柳莺要做地下皇后,方媛则是舆论的重磅牵引者。
至于李樱岚,没得跑,问鼎商界的女总裁。
而谢柔、谢花颜,则会顺着咸青的成长曲线慢慢登顶娱乐圈。
最后才是骆小蝶和上官琴。
他不希望骆小蝶牵扯太多官场的事情,他更希望上官琴能够成为自己的影子。
车子疾驰而去,上官琴缩在后排。
她紧闭双眼,睫毛颤了颤。
“骆天顺来了南江…”
要说没有危机感是不可能,眼看这老头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当然担心自己的实际情况会暴露。
桥…桥…
秦东知道自己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就是那个岌岌可危的豆腐渣工程。
时不我待…
眼看青云又去不成了,秦东只能给柳莺打了个电话,让他和赵权星一起去盯着点那边。
而他,则要开始提前走位了。
“你…送我上去行吗?”
迷迷糊糊察觉到已经来到学校,上官琴推开车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绿化带前大吐特吐。
轻轻拍着女孩的背,秦东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激进了。
以至于上官琴压根适应不了他的节奏。
“行,我背你上去。”
用纸巾贴心的帮上官琴擦了擦嘴角,秦东拉起对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背到了身上。
他双手揽着少女的膝弯,一步步走向紧闭的大学校门。
昏黄的路灯,寒冷的秋风。
秦东想到了上一世,自己和上官琴最后一次见面那天。
他们也是这样,好像热恋一般腻在一起。
现在时光回溯,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秦东,你是不是个坏蛋…”
趴在男人肩上,上官琴突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我是个坏蛋…最坏的地方就是我来的太晚了…”
对于上官琴来说,这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但对于秦东来说,只有他知道里面的深意有多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