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之下,轿车从马路驶入乡间小道。
悄悄看向窗外不断掠过的阴森树影,上官琴心里愈发忐忑。
早知道就不来了,跟那女人置什么气呢…
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她只能祈祷秦东这家伙真和他说的一样是个正经人。
“马上毕业了,想好去哪工作了吗?”
秦东皱眉看着前方道路,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从市区拐到了郊外。
察觉到上官琴有些紧张,他赶紧找了个话题。
“没呢…”
说起工作,上官琴眉宇之中一片惆怅。
汉语言专业最好的选择就是能考公,其次就是当语文老师。
这也是她父母给她规划好的路线,全然不顾她有没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自己毕业后也会和父母一样困在小县城一辈子,上官琴眉宇间的愁云便越聚越浓。
“来我公司吧,我给你开高薪。”
“啊?”
听到秦东竟然让自己去他公司工作,上官琴有些哑然。
不过她可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姑娘,知道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难道…他真的跟邓姝说的一样,喜欢我?
此时上官琴的年纪正是少女怀春的时候,她也憧憬过美好的爱情,可学校里能入她眼男生实在是找不到。
可真要说起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上官琴自己又有些迷茫了。
帅气?多金?还是家世显赫?
不不不,其实她更看重的是对方的事业心和人品。
这也是她上一世为什么会选择秦东的原因。
“怎么,嫌弃啊?你说个数,我到时候给你安排。”
秦东也懒得兜圈子了,自己手里有那么多资源,难道还要跟上一世一样傻乎乎的和老婆打哑谜?
他知道上官琴想要的是什么。
“你那是什么公司?不会是搞诈骗的吧?”
看着后视镜中女孩拧紧的眉头,秦东噗嗤一笑。
“好家伙,就是搞诈骗的也琢磨不到你头上啊,费那么多功夫,都够我招多少人了。”
“那倒也是…”
“别胡思乱想了,很正规的企业,主要是做地产和互联网的。”
一听秦东这么说,上官琴立马眼前一亮。
这才是她想要的工作,而不是枯燥乏味的教书育人。
“真的?”
“骗你干什么,不是,我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我们办公大楼还在建设中,等落地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搞诈骗可搞不到我们这种集团公司的规模。”
秦东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自己老婆竟然如此提防着他。
两人说话间,此时轿车已经从羊肠小道驶出,来到了一片空旷漆黑的破旧厂房面前。
秦东冷静打量了一番,这才认出这是什么地方。
位于郊区的工业园区。
这里有刺激的场子?
就在他观察四周同时把位置告诉麻子时,前车的林松已经下了车。
“熄火,别搞动静出来。”
林松神秘兮兮的冲秦东摆了个手势,随后拉着邓姝往前走去。
而上官琴则老老实实跟在秦东身后。
“干什么的?!”
就在四人即将靠近厂区门口时,一声冷喝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是我,林松。”
“林老板?你这是…”
显然,藏在暗处的男人和林松认识。
两人简单交谈后,男人便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领着几人来到了厂区内部。
“最近生意怎么样?”
“嘿,托您的福,生意好得不得了…”
“南江那位爷不是搞了个什么勾八强迫洗白吗?自从他把王志强办了后,没人敢动这块蛋糕。”
“可宋爷不服啊,偏要在这太岁头顶动土,现在全南江就我们一家赌场,生意能不火爆吗?”
男人语气十分自得,显然是靠着这赌场赚了不少钱。
而秦东也敏锐的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赌场,宋爷。
哼,还真有人敢顶风作案。
好,好。
心中冷哼一声,秦东默不作声的拉着上官琴顺着阶梯向下走去。
“嘿,那个大哥也是脑子不合适,天下最好赚的钱可都写在刑法上了。”
“他赚了个满嘴肥油,可让我们清汤寡水,那怎么行?纯扯淡呢。”
“要我说,趁着这会风头紧大赚一笔,后面肯定还有更多人想偷偷冒头。”
林松显然也是行内人,也听说过秦东在道上的名头。
可惜,他和大部分所谓的落魄大哥一样,只是听了个传说,却从来没见过别人口中那位神乎其乎的男人。
也更想不到,对方此时会像个“乡巴佬”一样左瞧右瞧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行,你们进去玩吧,这会场子刚好上人呢!”
来到尽头,此时秦东这才看清下面的景象。
锈迹斑斑的铁门旁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光头男,他们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人,随后缓缓拉开锈迹斑斑的大门。
呼!
热浪袭来的一瞬间,巨大的嘈杂声突然出现在几人耳中。
好家伙,这里和上面黑布隆冬的景象比,那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奢侈的装修,来回行走且眼神中布满血丝的赌徒,身穿三点式暴露服装扭着屁股的女服务生…
这哪里是地下赌场,分明是罪恶的天堂!
只是一眼,秦东心中也诧异起来。
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压制县区势力,这帮孙子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这一出!
“快进来!”
进了门,林松一把扯掉外套,他亢奋的回头向秦东二人喊道。
此时邓姝和上官琴的反应截然不同,一个是惊讶的捂着嘴,眼神中满是兴奋。
一个则是捏着衣角,脸上遍布厌恶之情。
他们四人中,也唯独上官琴的穿着打扮最为格格不入。
格子衫,牛仔裤,洗的发白的帆布鞋,这哪里是能来赌场挥霍的主儿,分明是青春女大误入歧途!
“林大少!我草,你怎么来了?”
就在铁门缓缓合上之际,几人不远处的吧台传来一声惊呼。
他的声音藏在一堆买大买小的癫狂呼喊声,很快吸引了林松的注意力。
嘿,这家伙也在,好玩了!
“黄哥!真是太巧了,正好我说今晚凑不齐人呢。”
两人紧紧相拥,秦东也悄悄打量起林松称作黄哥的男人。
大金链子小手表,他的头发打着摩丝,一双眯眯眼中满是狡诈。
“玩呗,来这还能差人了?哟!带马子来了?”
看到胸大腿长的邓姝,黄哥眼神一亮,此时的他还没注意到躲在秦东身后的上官琴。
“黄哥…”
被对方盯得一阵发毛,邓姝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赤身裸体站在对方身前一样。
“这妹子正啊,老弟眼光就是好,走走,去包厢里,今晚咱们玩点大的。”
就在两人拥抱的时候,林松悄悄和黄哥说了一声行话。
“杀猪,那边那男的,手里挺宽裕。”
一听这话,作为在这场子里不分白昼厮混的黄哥哪还不懂林松的意思,赶紧吆喝着几人往包厢里去。
“这位兄弟,面生啊,头次来?”
说话间,黄哥回头给秦东递上了一支烟。
“嗯,来玩玩。”
“嘿,钱带够没?我可听林老弟说,你是不差钱的主儿。”
黄哥眼神游走在秦东身上,却没发现对方用来装现金的包。
“那肯定是不差钱了,就怕你们玩不起罢了。”
我们玩不起?
黄哥被秦东的话说的一愣,这还是他头次在皇冠中听到有人说他玩不起?
不过他没生气,反而眼神更加激动。
大鱼啊,这可是一条肥美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