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小姐,你说这些是何意?”
姜霜霜加重语气,嘲讽地道,“想为姜玉蓉翻案?若如此,我劝你大可不必。”
龚达暴毙,小厮也不在了。
姜玉蓉已死,此案没有回转的可能。
“是,我不相信小姐她杀人。”
碧衣回过身来,不放过姜霜霜半点面色的变化,“谢侍郎一向清正,眼中容不得沙子,为何眼睁睁看着我家小姐含冤而死?”
然而等了良久,姜霜霜在情绪上,都没有波动。
碧衣心中狐疑,有些拿不准了。
静默片刻,双眼半阖,姜霜霜声音冷淡:“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大齐律法,讲的是人证物证。
没有证据,空口断案,为信口雌黄。
“她有没有罪名,不是你我说的算。”
姜霜霜睁开眼,目光如炬,“今日你来找我,到底是真心为翻案,还是试探?”
姜玉蓉一死,所有的好处都被碧衣捡了去。
碧衣又何必虚情假意,一口一个小姐?
被姜霜霜挑明心思,碧衣沉寂下来。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碧衣这才艰难开口:“如今这一切,本就是我应得的,她姜玉蓉,欠我两条人命!”
见姜霜霜的诧异不似作假,碧衣眯着眼阴森地道:“五妹妹,你别说不知情。”
上辈子,她的孩子被姜玉蓉推入湖里淹死。
还有她,死在了大火里。
姜玉蓉被冤死,又不是她一手策划的!
种恶因,得恶果。
“两条人命?”
姜霜霜摇了摇头,她还真不知情。
以前总感觉碧衣行事古怪。
现下看碧衣癫狂的模样,姜霜霜有了新的猜测。
“哈哈……”
碧衣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姜霜霜,“你到底是谁?”
上辈子,姜五刚到京城就死了。
姜五体弱,落下了病根。
但是眼前人,看上去柔弱,实则脉象强劲。
“你不是姜五小姐,你是谁?”
如果姜五和她一样是重生,恐怕得从出生养好身子。
碧衣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她移步至姜霜霜跟前,却被巧凝阻拦:“碧衣,刑部已然定案,大公子亦无能为力,你既受刺激而癫狂,就应寻一郎中仔细诊治,何必纠缠我家大少夫人?”
真是奇了怪了!
姜玉蓉一死,碧衣占尽了便宜。
现下闹这一出,装疯卖傻。
巧凝认定碧衣不安好心,用身子挡在姜霜霜身前。
此举,更是刺激了碧衣。
“你不是姜五,你不是!上辈子你早死了!”
“上辈子,谢昀一直未曾娶妻,怎么会这样?”
碧衣口中念念有词,又要绕过巧凝来抓姜霜霜。
“疯了,真是疯了!”
姜霜霜怕被脏东西沾染,脚底抹油溜了。
等人一走,碧衣立刻恢复如常。
她慢吞吞地坐下,对着铜镜戴上了珍珠耳坠子。
看来,有些地方是她想差了。
姜五并非重生,对前世一无所知。
那是不是说明,这辈子与前世不同?
成王谋反失败,也会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利用好了,她碧衣有从龙之功。
毕竟走到现在,姜家再投靠皇上当墙头草,也不会有好结果了。
离开茶楼,巧凝回望后,仍心有余悸。
“大少夫人,以往姜玉蓉在,虽然性子不好,勉强还算是个正常人。”
巧凝可以确定,现下姜家全是疯子。
以后,必须远离!
主仆刚离开茶楼不久,碰到姜大夫人李氏。
李氏站定,对着姜霜霜微微颔首。。
而后,她迅速变脸,换上焦急的面色,快步走进茶楼。
“玉碧,你这丫头,怎么出来也不和娘说一声?”
李氏快步上前拉住碧衣,这才有几分真实感。
身边的婆子道:“三小姐,听闻您出府,夫人坐立不安,放心不下。”
碧衣亲昵地挎上李氏的手臂,撒娇道:“娘,一会儿看不到女儿,您就想成这样,那女儿不嫁人,陪您一辈子如何?”
姜玉蓉死了,府中一切都是她的。
包括李氏的疼爱。
不得不说,姜兴怀找的理由虽荒诞,李氏信了十分。
“你这丫头,娘就是想,你爹也不会答应!”
李氏压下心底的恶心,刮了刮碧衣的鼻子。
心中暗骂:贱蹄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到碧衣取代姜玉蓉,李氏的心在滴血。
唯有复仇,才可填满心底的恨意。
“那女儿带您出嫁如何?这么多年,女儿就在您身边……”
碧衣眼眶通红,靠在李氏肩头。
母女二人相拥,李氏用帕子点了点眼角。
压下恨意,李氏故意打趣道:“是娘对不住你,若非有小人把你换走,娘也不会错失这么多年!”
“娘……”
碧衣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声。
若李氏真是她的娘便好了。
姜玉蓉享受了十几年,终归比她的命好。
等“母女二人”上了马车,姜霜霜这才带着碧衣从街角的暗处走出。
巧凝笃定道:“大少夫人,李氏必定知晓真相。”
追着碧衣不放,不是疼爱,而是监视。
思及此,巧凝打了个寒颤。
她就说,姜家人都疯了。
碧玺则是咬唇,不解地道:“碧衣说的两条人命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姜玉蓉害过她?”
巧凝想不通,马上不想了。
不管姜府闹多大,只要不把自家大少夫人卷进去就好。
“走吧,难得出门一趟,多采买一些吃食回府。”
今晚谢晗归家,府中要庆祝一番。
秦氏提议,还在花园里架起烤炉。
这次有下人帮忙,肉串下晌就已经腌好备用。
“咱们去一趟酒楼,看看有没有新鲜的海产。”
买新鲜的鱼虾蟹,再买些卤味。
待姜霜霜归府,谢晗正举手抗议道:“娘,大姐,你们此举未免有些过分了,先前不是说好要庆祝我回府的吗?”
为啥庆祝他回来,还需要他做苦力?
听闻今晚有贵客进府,谢晗凭借一己之力,要烤几个人的吃食。
尤其是谢汀兰要求多,鸡肉串还分用蜂蜜腌过甜口,还有咸口。
下人那么多,还要他伺候?
“小弟,你不负责烤,难道让娘来?”
谢汀兰抱着胳膊,懒懒地勾唇笑道,“娘说了,她是下厨的次数少,熟能生巧。”
谢晗:“……”
大姐这是威胁他!
谢府谁人不知,娘曾烧过厨房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