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眉眼慈爱地拍了拍姜霜霜的手背,欣慰道:“霜霜,若没有你当机立断,晗儿他正在京兆尹衙门的牢狱中。”
有嫌疑,这三个字足够有分量。
谢晗入狱,就算他们谢家再有手段,也不可能罔顾王法,将谢晗从牢狱中接出来。
秦氏看得清楚:“人在他们手上,变故太多。”
龚尚书失去爱子,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万一豁出去买通官差殴打,下毒,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
眼下嫌疑还在,却已是最好的结果。
商议妥当,秦氏带着谢汀兰准备。
姜霜霜先去见瑟瑟发抖的姜玉蓉,问道:“你找我帮你,难道龚达是被你杀的?”
姜玉蓉狠狠地摇头:“他讹诈我五万两银子,正威胁我,突然吐了一口黑血!”
姜玉蓉怕极了。
她听到脚步声,就在她所躲避的房间不远。
不知为何,官差草草地搜查后离开了。
“五妹妹,刚才来谢府的官差,可是来抓我的?”
姜玉蓉与白祈做了交易。
但是,她对白祈了解不多,不确定对方是否成事。
姜霜霜想了想,如实回道:“今日龚达设计了谢晗,二人都受伤了,还闹到皇上面前。”
她不说,明日一早,消息也会传出去。
姜霜霜没必要撒个谎。
来搜府的官差,无人提及姜玉蓉。
这一点,令姜霜霜感兴趣,她狐疑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有这个本事,就不该来谢府上求援。
姜玉蓉垂眸思忖,最终沉默半晌道:“五妹妹,我不能说,我有自己的苦衷。”
姜元洲断袖,是姜家的家丑。
虽说,姜玉蓉也不想给兄长遮掩,奈何答应白祈,她没有选择。
“五妹妹,之前你我的交易还作数。”
姜玉蓉表态后,急匆匆离开。
她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躲在姜府继续当姜三小姐。
刚送走姜玉蓉,秦氏那边派丫鬟婆子来传话。
姜霜霜带着一盘新鲜的果子,直奔花园。
烤架已支起,冒着烟雾。
一旁,谢汀兰正在腌肉,眉目平和。
印象里,自从她嫁人,就没有与娘秦氏这么亲近了。
和离后回府,总感觉与亲人之间有隔阂。
若不是姜霜霜整日缠着她,大姐长大姐短的,她还放不开。
今晚是个好机会,谢汀兰想对娘亲道歉。
以前是她猪油蒙了心,怨气重。
过得不好,总是埋怨爹娘和两个弟弟不站在她这边。
从未想过,问题就出在她身上。
“霜霜,过来。”
听到脚步声,谢汀兰赶忙招呼。
厨房那边,刚准备了鲜肉的小馄饨。
鲜肉里放了泡发的海米,汤底又加了紫菜和虾皮,又香又鲜。
谢汀兰特地准备,是娘秦氏最喜欢的。
姜霜霜一眼看出谢汀兰的别扭,提议道:“得差人去刑部衙门一趟,告知叙白。”
谢府的危机解决,不用再白跑一趟。
姜霜霜太了解谢昀,今晚估计要挑灯处理公务了。
若是宿在衙门,至少可以休息一个时辰。
姜霜霜自告奋勇:“娘,大姐,不如我去一趟。”
送信是小事。
来福不在,无人提醒,谢昀很可能忙得忘记吃饭。
这么熬一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若是以前,姜霜霜最多念叨几句,立个贤妻人设。
现在不一样了,她更关心谢昀的身子。
“好。”
谢汀兰点点头答应,心中感激。
她看得出来,姜霜霜是故意为之。
……
刑部衙门内,烛火摇曳,映得谢昀侧脸轮廓分明。
他正低头批复卷宗,眉头微蹙,手中的毛笔停在某处未动。
姜霜霜站定,轻轻敲了敲门框。
谢昀闻声抬头,见是她,眉间的褶皱瞬间舒展:“霜霜,为夫正准备回府一趟,你怎么来了?”
刚刚有府上下人禀报,得知谢晗离府,谢昀舒了一口气。
龚尚书把龚达的尸身送到京兆尹衙门,正在查证死因。
姜霜霜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过来给你送吃食。”
整理了桌案,食盒打开。
内里,装了两碗馄饨,还冒着热气。
姜霜霜打开小瓷瓶的塞子,滴了芝麻油。
瞬间,香气四溢。
“多谢夫人,为夫还真有些饿了。”
谢昀伸手揽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姜霜霜便跌坐在他腿上。
“叙白,这里是刑部衙门!”
自从走进门,姜霜霜就有一种威严的压迫感。
耳根发热,虽然这么说,她却没有下去的意思。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谢侍郎,有份要紧文书需您过目。”
是同僚的声音。
有外人来了!
姜霜霜吓得花容失色,慌不择路。
她四处一看,匆忙钻到桌案之下。
谢昀的同僚,就站在桌前。
二人对文书指指点点,小声交流。
“你看看此处,摘抄的是否相符?”
谢昀一脸正色,明明在与同僚说话,一只大手却下探。
桌案下的地方有限,姜霜霜躲闪不及,被谢昀抚了脸颊。
然而,那只大手似乎还不知道满足,继续下探。
姜霜霜用手捂嘴,浑身上下滚烫无比,大气都不敢出。
她没想到,谢昀竟然这般!
不正经!
心中气愤,姜霜霜决定回击。
她张开嘴,对准谢昀的虎口一咬。
“嗯。”
谢昀诧异地挑眉,闷哼一声。
同僚抬起头问道:“谢侍郎,您怎么了?”
“没什么,下晌的时候被小猫咬一口,伤在手上。”
谢昀垂下眼睫,盯着牙印,眸色幽深。
原来,夫妻之间的情趣,并不分场合。
同僚还有些不解:“是野猫吧?野猫伤人,您远离就是了,野猫不可逗弄。”
谢昀勾唇,无奈地道:“是家猫,自家的。”
“那猫可能是饿了。”
一般的家猫,都很温顺。
同僚家里有猫,说了几句经验之谈。
谢昀非常认同,加重语气:“是饿了。”
姜霜霜:“……”
当她听不出腹黑夫君的一语双关吗?
明明她非常守礼,是谢昀先伸出了咸猪手。
好在,同僚与谢昀交谈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姜霜霜瘫在原地未动。
谢昀俯身看向桌案下:“你我本就是正经夫妻,你这般躲躲藏藏,倒是有趣。”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复。
谢昀揉揉额角,又道:“霜霜,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