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霜面色麻木,她与谢昀说的不是一回事。
谢昀,似乎是误会了?
“叙白,什么样的男子才算正常?”
用手捂住脸,姜霜霜莫名地尴尬。
她虽然实战经验少,但是理论的多。
谢昀在这方面,绝对是天赋异禀。
到底是什么,让他有了错误的认知?
“这……”
提到私密话题,谢昀抓着包裹的手紧了紧。
他内心乱作一团,思绪纷飞。
表面上,还要佯装云淡风轻地道:“夫人,为夫曾与刑部的同僚吃酒,酒后那些人偶尔会说些荤段子。”
无论是及冠之年的还是已经到不惑之年的,年轻的男子身强力壮,上了年纪老当益壮。
“根据他们所说,都可以温存一夜。”
谢昀与姜霜霜的洞房,不过用了几个时辰。
看来,是他做的不够好。
姜霜霜深吸一口气,嘴角不断地抽搐。
只想大喊一句:“夫君,你被骗了!”
激战一夜,体力都这么好?
若真如此,医药铺子里治疗肾虚的药丸子,为何如此畅销?
看来,到哪里都一样。
古代男子,为了脸面也爱吹牛,吹的极为离谱。
可怜了她夫君,还如一张白纸,信以为真。
姜霜霜张了张嘴,最后化为沉默。
她倒是想科普,而后如何解释?
纠结了片刻,为了自身考虑,姜霜霜提点道:“叙白,那几位大人所说的温存,有没有可能是盖着被子单纯的聊天?”
毕竟,聊天也是沟通感情的一种手段。
眼看话题要蒙混过关了,谢昀仔细思忖后,得出结论:“许是不会,那几位大人家中,子女众多。”
再说,他们为何要在此上说谎?
姜霜霜:“……”
为了无人在意的虚荣心罢了。
姜霜霜垂眸偷笑。
她与谢昀接触的多,发觉他与之前留下的印象不同。
初见时,又冷又硬。
了解后,一身正气,公事公办。
再深入的了解,谢昀又像变了一个人。
为她着想,打破很多的规矩。
例如姜霜霜从未想过,他的兄弟只是个开面馆的普通百姓。
“夫君,我们进山打野味吗?”
天色已晚,姜霜霜只想找个安静之所躺着。
山里僻静,空气好。
不过,姜霜霜怕虫子。
“容为夫先卖个关子。”
谢昀背起姜霜霜,手中又拎着几十斤的包裹。
走在山中,没有半点疲累之态,如履平地。
约莫半个时辰,姜霜霜就快睡着的时候,谢昀停下脚步。
前方,有一间二层的小木屋,立于一处开阔的平台。
而几米外,有一条山涧,流水潺潺。
“叙白,这就你说的安静之所?”
姜霜霜揉了揉眼睛,极为欣喜。
柳暗花明,没想到山中竟藏着一处世外桃源。
小木屋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灯笼。
谢昀点了灯笼,柔和的光照亮了四周。
外圈有一层篱笆,划出一方小院。
在院中有藤条编的桌椅,还有一处秋千。
谢昀把姜霜霜安顿在院中,转身去单独搭建的小棚子里点火烧水。
“为夫有月余未来过,还需先打扫一番。”
话毕,谢昀脱掉挽起衣袖,忙前忙后。
约莫一刻钟,铜壶里的水烧开了,冒着汩汩的热气。
姜霜霜沏了茶水,摆在小院中。
她托着腮,只感觉缺少点什么。
打开从不夜街采买的包裹,找到几样果子点心和卤味,一一摆盘。
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星星被乌云遮掩,天色更为暗淡。
山野间,刮着湿润的风。
姜霜霜刚倒了两碗茶,空中飘了小雨滴。
谢昀已把小木屋收拾妥当,支起窗子。
夫妻俩把吃食挪进房内,姜霜霜四处打量。
小木屋内,靠窗边有一处茶台。
白日光线好,坐在窗边品茶赏景,着实有一番雅趣。
除此以外,还有桌椅板凳等物。
皆用了木头打造,上面只刷了防腐的桐油。
在最角落,便是通往二层的木楼梯。
“夫人,随为夫去楼上看看。”
谢昀说着,弯腰上了楼梯,姜霜霜紧随其后。
二楼设计的古朴多了,布置有些像谢府的书房。
外间有落地的书架,书桌和一把椅子。
再往里面走,摆着一张大床,挂着青色素雅的床幔。
靠墙处,摆放通顶的大衣柜。
内里有被褥,还有几件换洗的衣衫。
“此处,只有为夫知晓。”
谢昀拉着姜霜霜坐在床边,又道,“霜霜,现在多了你。”
“叙白,小木屋在深山里,是你亲手所建?”
里面的桌椅床榻,看着都很简单,没有任何的雕花。
比起花里胡哨的样式,多了一种质朴感。
“是,有很多年了。”
前些年,谢昀每个月都会来此地。
一些想不通的卷宗,带到小木屋中,很快便会有思路。
他习惯在此品茶,偶尔为自己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待上一日半日,再回到衙门。
“小木屋中的摆件,院子里铺设的鹅卵石,皆是为夫于河边拾得。”
深山里,偶尔有野兽出没。
周边的村人,无人敢进山。
因而,此地安静,远离喧嚣。
在这里说话,完全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夜色深浓弥漫,雨水敲打着窗棂。
姜霜霜坐在一楼的茶台赏雨,睡意全无。
深吸一口气,草木香浓重。
她轻啜一口热茶,托腮凝眸,问道:“叙白,你有愿望吗?或者说是心愿。”
“早日归隐山林。”
谢昀拎着茶壶,为姜霜霜续上一杯热水,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个心愿,也不晓得何时实现。
姜霜霜嘴角不经意地上扬:“我以为是坐上首辅之位!”
原来,天选牛马的愿望,竟与她出奇的一致。
有钱有闲,何必苛待自己?
人生短短几十载,以享受为先。
谢昀眼底掠过一抹柔和,随即恢复淡然。
他盯着屋檐下的落雨:“为夫是想,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是谢家长子,注定要继承家业。
若他不接手,被压榨的人是小弟谢晗。
作为谢家下一任族长,这是无法改变的。
谢昀突然转过头,勾唇道:“能救为夫于水火的,只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