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因为家庭成份的原因,人们经常在报纸上看到各种各样的断绝关系声明,虽然有的是父母和子女断绝关系,有的是子女和父母断绝关系,但无一例外,都和家庭成份有关。
原本邻居们以为报纸上的东西和自己遥不可及,基本上都是拿来当个乐子看,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近距离吃瓜。
看着呆若木鸡的傻柱,想到以后又多了一个吹牛逼的资本,邻居们在经过一阵诡异的沉默后,立刻对着傻柱指指点点起来。
“我不服!!!”
就在人们激烈的讨论声中,傻柱的一道惊天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主任,你凭什么说我爹的成份是地主?别以为你当个官就能无法无天,今天你要是不能拿出证据,那我何雨柱就算是跳护城河,也不会向你们这种贪官污吏低头!”
傻柱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哪怕当众被人喊外号傻柱也不恼怒,但他可不是真的智商有问题。
尤其是在和于海棠这位轧钢厂革委会干部结婚后,自然知道何大清被划分成地主阶级,自己以后会面临着什么。
因此,即便心中对这位上过战场、威名远扬的王主任充满了畏惧,还是声音颤抖的大声反驳起来,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威胁。
与此同时,人群中的易中海则是脸色苍白,双手也因为纠结,下意识的扣着指甲。
刚开始,在王主任提到何大清时,易中海因为心虚,一直大气都不敢喘,努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但听到王主任只是宣布何大清成份造假,并没有其他事情,比如每月邮寄抚养费后,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人也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可紧张害怕的情绪过后,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纠结,纠结傻柱这个人值不值得自己冒着风险去帮忙。
直到傻柱那声惊天怒吼响彻云霄,易中海才停止了脑海中的天人交战,看了看傻柱那满脸恐慌的表情,又瞄了瞄王主任满不在乎的模样,易中海脑中的天平渐渐的偏向了事不关己那一方。
只是易中海这个人性格优柔寡断,做事也是瞻前顾后的,总想着什么好处都想要,风险一点不承担。
就比如养老这件事,易中海年轻时一直没孩子,为此做了不少尝试,人到中年,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后,一大妈也提出了领养一个的建议。
可惜易中海瞻前顾后,既担心不是自己的血脉养不熟,又害怕孩子大了去寻找亲生父母,自己出钱出力,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
就在易中海做出决定准备两不相帮时,身旁的一大妈却是悄悄的握住了易中海的大手。
好似是看出了易中海的纠结,一大妈握住易中海的双手用力捏了捏,并微不可察的朝后院方向扬了扬头。
易中海和一大妈同床共枕几十年,哪怕说不上是心有灵犀,许多事情也只需要一个动作或者眼神,对方就能瞬间了解。
“对啊,怎么把那老聋子忘了!”
明白一大妈的意思后,易中海犹如大梦初醒,心中感慨一句后,趁着眼下无人注意,悄无声息的退出人群,蹑手蹑脚的向着后院走去。
另一边,荀遇注意到易中海的动作也没有在意,反而感慨一声痴心妄想后,继续投入到吃瓜看戏中。
只见在傻柱说出那句威胁的话语后,二人一直互不相让的对峙着,直到傻柱因为害怕而满头大汗时,王主任才不急不缓的朗声开口。
“好,本来想给你何雨柱留点面子,既然你非得找死,那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小刘,你把。。。”
“王主任且慢!!”
正当王主任耐心耗尽,准备让身旁的街道办干事拿出证据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王主任即将说出口的话语。
“王主任,虽然政府已经把何大清的成份划分成地主了,但能不能放过柱子,就当给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一个面子!”
听到易中海说何大清成份造假,现在已经被重新划分成地主阶级,并且王主任还好宣布对傻柱的处罚后,聋老太太想也不想的便跑出家门。
来到中院后,看着王主任马上就要拿出证据,聋老太太顾不上喘口气,开口打起了感情牌。
注意到王主任不为所动的模样,聋老太太脑子一热,用出了易中海的绝技,道德绑架。
“这院子里都是一群没心肝的坏种,只有柱子愿意照顾我这个老婆子,他是个好孩子!”
“再说了,何大清这都跑多少年了?两人和陌生人没区别,他也没给柱子留下什么财产,您不能就这么一刀切!”
聋老太太年轻时锦衣玉食,当惯了人上人,后来岁数大了开始借着造假得来的五保户名头作威作福。
直到荀遇几人把她打落神坛,这才真正当起了又聋又瞎的老乌龟,好在还有傻柱这个冤大头照顾她的一日三餐,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聋老太太这番道德绑架的话语一出,不但没有报下傻柱,反而将战火燃烧到自己身上。
“聋老太太,本来看在你岁数大的份上不想跟你计较,既然你想倚老卖老,那今天索性连你一块儿处理了。”
王主任话音刚落,身旁的刘干事便非常有眼力见的递出一份文件,完全不给聋老太太反应的时间。
“聋老太太,原名那拉文怡,本是赫舍里邑振,也就是何雨柱爷爷的妾室,1930年,在赫舍里邑振因病去世后,给四九城陈三爷当起了外室。”
“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王主任一字一句念完资料上的信息后,似笑非笑的盯着聋老太太。
而聋老太太却因为信息被人扒了个底掉,一直踉踉跄跄的向后退,最终一屁股瘫坐在地。
将聋老太太这个搅屎棍解决后,王主任轻轻的冷哼一声,随后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傻柱身上。
“何雨柱,接下来轮到你了!”
原本聋老太太现身后,傻柱害怕的情绪已经消散大半,想着聋老太太神通广大,这次自己肯定会转危为安。
只是在听到王主任戳穿聋老太太的老底后,傻柱整个人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情绪中,尤其是在听到聋老太太只是自己爷爷的一个小妾后,更是如同五雷轰顶。
直到王主任三言两语解决了聋老太太,傻柱才回过神来,想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傻柱无力的叹了口气。
“算了,我何雨柱人了,王主任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傻柱前后态度转变这么大,让王主任感到一阵诧异,但既然傻柱不再挣扎,王主任也不准备赶尽杀绝。
“行了,何雨柱,既然你对此没有异议,那这件事情就先暂时告一段落吧!希望你今后能安安分分的!”
看着傻柱接受了这个结果,王主任也就不再过多停留,象征性的警告一句后,立即遣散人群,随后招呼着荀遇去看望刚出生没多久的小为民了。
随着王主任一行人的离去,四合院的邻居们也都三三两两的回家了,只是热闹结束了,傻柱这边还有一场战争在等着他。
“傻柱,原本我只以为你品德不好,没想到你还是个坏分子、黑五类!我于海棠要和你离婚!”
当人群全部散去后,全程都在当个透明人的于海棠终于忍不住了。
二人因为生孩子的事情没少吵架,最近一直处于分居的状态,哪怕傻柱这段时间又和秦淮茹恢复了不清不楚的关系,于海棠也一直没有下定离婚的决心。
直至今天,傻柱因为何大清的家庭成份变成黑五类,这才坚决的与之作切割。
看着撂下一句离婚后就头也不回的于海棠,傻柱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因为这段时间和秦淮茹的关系恢复如初后,傻柱体验到了久违的心动感。
“希望秦姐不会因为这个疏远我吧!”
深情的朝着贾家望了一眼,傻柱喃喃自语的嘀咕一句,随后便忧心忡忡的走回自己家,只是傻柱还不知道的是,接下来还有一出好戏等待着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于海棠在走出95号四合院后,一直在思索着如何在这场婚姻中不受丝毫影响的脱身。
于海棠是个对权力极度渴望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不和傻柱生孩子。
如今这场婚姻已经成为她继续向上爬的绊脚石,自然让她凝重万分。
“爸,妈,我要和傻柱离婚!”
马不停蹄的回到于家后,于海棠气喘吁吁的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
果然,于海棠话音刚落,于家的客厅之中便不约而同的响起两道惊骇的叫喊声。
“闺女啊,你这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啊?就算你和傻柱之间有什么矛盾,那也不能意气用事!”
于母从小到大就非常宠爱于海棠,现在听到女儿要离婚,立马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于海棠担心的劝说起来。
而一旁的于父则是吧嗒吧嗒的抽起了香烟,双目无神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海棠,是不是傻柱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虽然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但他要真欺负了,那我们老于家也不是吃素的!”
许久之后,于父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狠话,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一直喋喋不休的母女二人。
而原本没有多少难过情绪的于海棠,听到父亲这简单粗暴却又充满了护犊子意味的话语,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海棠,你哭什么呀,要是真受到什么委屈,那就和爸爸说,爸爸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看着情绪突然崩溃的于海棠,于父这下也开始头皮发麻,嘴里安慰着于海棠,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于母,示意她搭把手。
就这样,于父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于海棠则是抱着于母大哭了一场。
十分后,发泄一番的于海棠终于平复下来,歉意的朝着于父笑了笑,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起来。
“什么?傻柱他爹的家庭成份竟然是地主?那傻柱不就成黑五类了?不行,海棠,这婚今天就得离,你等着,我这就叫人去,一会儿咱们一起去傻柱家!”
于父刚开始嘴上虽然说着狠话,可内心深处还是不希望于海棠离婚的,先不说这个年代离婚是个新鲜事,就是为了女儿后半生着想,也不能轻易离婚。
但傻柱黑五类的成份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弄不好轧钢厂的工作都得丢,更别提以后孩子的上学、工作问题。
幻想着以后于海棠还得赚钱养傻柱,于父再也顾不得心中那点小九九,立刻去找自己的亲朋好友了。
于二虎自从婚礼上被傻柱按在地上摩擦,而于父于母并没有帮忙后,直接减少了和于海棠一家的往来。
虽然两家没有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但也到了见面只是点个头的情况了,今天猛然听到于父的请求后,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痛快的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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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当于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门后,正巧被摆弄盆栽的闫富贵撞个正着,心知于家人为什么而来,又恰巧赶上易中海出门下棋,害怕跟着吃挂落,只能从心的喊出了大儿子闫解成。
“爸,您来怎么不跟我和于莉说一声啊,壮壮好久都没见到了您了!”
闫富贵想的挺好,期间更是不停的朝闫解成使眼色,只是眼皮都快抽筋了,亲儿子依旧不上套。
看着出来后无视了众人,直接拉着于二虎向着倒座房走去的闫解成,闫富贵暗骂了一声家门不幸。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于家其他人已经走进了中院,无奈之下,闫富贵也只能出门寻找易中海。
幸好下棋的地方离四合院不远,没多久闫富贵便找到了正在分析棋局的易中海。
“大事不好了,老易你个臭棋篓子快别下这个破棋了,老于家都带着一群人打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