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分公司的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好似在商量什么。
下午招标大会开始后,黄齐勇坐过来和裴子遇口头上道了个歉,声称昨晚上的短信中饭的时候才看到,说即使价格发短信和自己报备过,但也需要大家商量过可行性才行。
现在一下报这么低的价格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了。
裴子遇没说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呵呵”了,这真是做好了功劳全是人家的,做不好就得背锅卷铺盖走人。
如果价格不降低,直接在价格环节上因为价格太贵而被刷圈出局,恐怕真的到最后连再想商量迂回的余地也没有了。
下午的招标大会刚过半小时就轮到白云一朵上台做投标报告了。
白云一朵的在国内的优势产品一直在高档单面涂布白卡,以及有色卡纸上。
其公司一共有五条生产线,分别为,白卡、黑卡、蓝卡、咖啡卡及米黄卡。
其有色卡纸和白卡都是从二百五十克抄造到四百五十克的。
由于他们只做卡纸,且每台机器都只固定做一种卡纸,所以不存在抄造换品种的情况,因此他们公司的产品一直以质量稳定称着。
由于白云一朵全部采用的是日本产的三米门幅,两百米每分钟车速的小门幅纸机。
所以每月各种卡纸最大产量仅为十万吨,而和精彩纸业有重复的产品为高档涂布单面白卡,每月产能大约为两万吨。
但就是这不多不少的两万吨,却一直以质量和价格稳定称着,也一直对精彩纸业同类产品造成很大的冲击和困扰。
而且从他家开始抄造高档单面涂布白卡开始,他们一共涨才了八次价格。其余时间无论市场上原材料价格如何起伏,他的价格一直遵循定价。
所以业内口碑一直很好,因为他们一般不轻易调价格,所以印刷厂采购他家产品时更能够明确的计算出利润,控制成本,不像市场上绝大多数厂家,纸浆涨价立马涨价,纸浆跌价立马跌价。
有的造纸厂家一个月甚至能调价三四次,造成使用产品的印刷厂无法有一个明确的定价。
......
白云一朵联合纸业有限公司的创始人江白云和阮一朵,不但不是科班出生,甚至不是正经营生出生的人。
江白云和阮一朵都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两个人都是从小聪明顽皮,本来成绩优异都有希望考上好的大学的,谁知两人顽皮,认为高考读书无用,且需要花费家里人大量金钱物力精力供自己去读书,索性便想早早进入社会感受动荡与沉浮。
江一朵是东北人,高三嗣业后从东北只身来到了山东,碰见同样人生经历的山东人阮白云,两人立马一拍即合称兄道弟起来。
两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本来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干劲。
先后结伴去过小作坊,小吃店打工,但微薄的收入根本无法承担两个小年轻日常娱乐及烟酒开销。
久而久之两个拮据的年轻人开始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
不过他们专挑富户下手,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
两人行事谨慎,做事麻利所以从来不曾失手过。
后来两人在社会上由于行侠仗义,又结识了一帮差不多情况的青年。
一群无所事事的男青年聚在一起,无非打打架,赌赌博,抽烟喝酒寻衅滋事。
为了手上宽裕一些偶尔也会集体做点儿生意或者正当营生。
虽然是一群躁动的不务正业的团伙儿男青年,好在还不算做的太过。不存在打家劫舍伤天害理无恶不作的情况。
最多无非是人多摆摊儿抢地盘,看着比较热络的小生意于是自己也做,打压原来的小生意者,自己牟取暴利。
另外就是一起的不良男青年比较多,在市场上收收保护费,打击别的恶势力。
然而就是这样的他们,被附近的居民和小生意者无比忌惮的一群人,有一却天迎来了生命的转折点。
那天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一脸书生气息的斯文男人,突然找到他们说要借用下他们的皮卡车运一下纸板。
江一朵一看对方的行头儿,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这种人一般是看不上他们这种三教九流的社会混子的。
于是先开始并没真心想要去帮忙运纸,因此便开出了个天价,皮卡车运纸可以,但一次要一百二十元,要知道八十年代初,一百二十元那可是普通人一到两个月的工资。
谁知对方虽然犹豫了一下,却竟然还是答应了。
于是江一朵和阮白云开着自家唯一的一辆破旧皮卡车,又捎带着几个兄弟一起去运纸了。
两件三佰伍拾克的正度灰板,一件四百块的大度灰板。
三件纸板加起来超过两吨半,一众地痞流氓用着小平板车,手推肩扛,杠杆撬,分了两次才将三件纸板运到了斯文男人的印刷厂里。
随后斯文男人果然兑现了承诺,给了他们一百二十块钱。
一周后那斯文男人竟又来找到江白云,让其帮忙拉一下废纸,这次斯文男人和气的询问运费可不可以便宜一些。
看着这次斯文男人满身的尘土,年龄也只比自己大几岁,上次运过东西后也算是认识了,于是江一朵只问他要了五款钱的运输费。
这次江一朵只带了阮白云并没带其他兄弟过去帮忙运输废纸。
而斯文男人和几个年老的工人将印刷厂所有废纸压缩打包后,然后又很有技巧的所有的废纸全部堆叠装上车,又用盖布封好。
由于装的实在是在太多,早就超过了皮卡车荷载的重量,整个车看起来摇摇欲坠,像随时都会翻车般,因此一路上阮白云就这事儿,像个妇人般喋喋不休。
说自家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养,五块钱也只够加油的,万一拉这么重的东西,车子坏了还要修就吃亏了。
但江一朵说,自己想结识一下这个斯文男人,他觉得对方可以结交,同样是年轻人,人家混的如此光鲜亮丽。
可跟着自己这群兄弟为什么就混成了三教九流的样子。
兄弟们年龄也不小了,不能如此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日后兄弟们可都要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
所以还是希望兄弟们日后有个奔头儿,代领大家闯出一片天地来。
阮白云一听,觉得江一朵说的有些道理,所以便也不再唠叨且开始支持他的想法。
江一朵的想法挺好,所以一直等着斯文男人再来找自家皮卡车邦忙运输,可是等了一月有余也没见斯文男人再次出现。
于是将一朵便带着阮白云去斯文男人所在的印刷厂找他。
谁知竟被看门的老大爷拦在门外,江一朵咄咄逼人的问对方,一月前自己才用皮卡车帮忙运过东西来过印刷厂的,这才过几天怎么就不认识自己了。
谁知看门的大爷不但不叫他们进去,反而又从厂里叫来几个工人轰他们走。
江一朵一看,这是不但不让自己进门,还要赶自己走的意思,自己毕竟曾经也有帮过他们的,可这现在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就是嫖客完事后穿上裤子也不带这么绝情的。
就在江一朵被阮白云拉着要离开的时候,一辆货车开了过来。
阮白云从摇下的车窗看见开车的正是之前的斯文男人,只是今天那男人穿了一身藏蓝色满是油污的的确良厂服,连脸上也看着脏兮兮的。
江一朵也认出脸斯文男人,于是过去堵在货车前面不让进去。
阮白云一见这架势,利马去向斯文男人递烟想缓和气氛。
斯文男人见阮白云递过烟来,手一挥拒绝了:“大兄弟,谢了,不抽!”
“哼!怎么?小子你摆谱儿吗?你这是有车拉东西就忘记老子啦?”江一朵见对方拒烟更是生气,说话声中透露出浓浓的敌意来。”
“哦!这位大兄弟?你今天找我什么事?我这货车刚刚修好,今天第一天装东西,之前坏了很耽误事情,只能找你们来运。”
“这么说你还记得我的好?我今天找你有点儿事儿,可你家的老家伙就是不让我进去。”
“厄!厂里有规定,非办事儿,非厂里人员一律不得进入,国有国法,厂有厂规嘛,你们有什么事情找我?如果不打紧的话要不晚上找个地方坐一坐再聊?”
眼见斯文男人说的有道理,人又谦和,江一朵似乎也没之前那么生气了。
于是便约在晚上八点就在路口的甏肉干饭点店里坐坐。
谁知江一朵和阮白云在店里从八点坐到九点,甏肉干饭都凉了,然后两人索性吃完,待到十点时两人气哼哼的打算走了的时候,斯文男人却出现了。
他穿的还是早晨那身脏兮兮的藏蓝色的确良,而且脸上的油污更多了。
他看见江一朵和阮白云二人显的很高兴,坐过去以后就赶紧再上三份甏肉干饭。
“抱歉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你他妈的是来晚了吗?约着八点的,现在都十点了,人家都要快打烊了。”江一朵瞧着斯文男人这会儿才来,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哎呀,没有没有,你看人家这一身估计是刚忙完吧,人能来就好。”阮白云见江一朵如此狂躁,赶紧过来说软和话。
“我是刚刚才把机器修好,这两天厂里赶活儿,不巧机器又坏了,我一个人又要采购,又要维修机器,忙到刚才机器才修好,现在才赶紧抽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