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桓予刚走不久，萧五就兴冲冲地来到了院内。
他一瞥见宿檀玉，还未及反应，就听见了连续几声重重的咳嗽。
“萧一，你也在这里。司主呢？我有要事禀告。”
萧五明显就是要邀功的样子，面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令萧一差点忍不住翻白眼。
宿檀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两人的眼皮子官司，放下手中的案卷，问道：“你们有事，存心瞒着我？是裴桓予吩咐的？”
两人瞬间沉默了下来。
萧五心知闯了祸，索性努了努嘴，将责任一股脑儿推到萧一身上：“问你呢？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不能说啊？”
萧一的脸色僵硬，恨不得立刻用刀子把萧五给串出去，却碍于宿檀玉在场，只能讪笑道：“萧五这些天，一直盯着吴江的尸体，想必是有所发现了吧。”
这句话刚说完，萧一又赶紧解释了一句：“司主定然是担心查不出个所以然，反而让您失望，才特意要瞒着您的。”
宿檀玉并不多言。
裴桓予是她的枕边人，她还不至于读不懂他的心思，用不着萧一来替他圆谎。
她抿了抿唇，平静地问道：“说吧，查出什么了？”
萧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人谨慎得很，但近日围观的人群里，有几个同样的面孔不断出现。我都一一去调查过了，有个女人最为可疑，我让人画了像，您瞧。”
宿檀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接过画像，却失望地发现画像上女子的面容虽美，却与红姑毫无相似之处。
萧五又道：“她是在酒楼里卖唱的歌姬，并不固定场子，只看哪里人多，就去哪里唱。因唱了一两年，颇有些名气。您只要去酒楼上打听李念奴这个名字，就能寻到她的所在。”
宿檀玉点了点头。
等过了两个时辰，裴桓予回来时，已领了让陆拂华去刑部任职的旨意。
有了督察司，刑部不过是个听着光鲜的所在，跟管文书的库房根本没什么区别。
裴桓予想起在督察司外撞见的那一幕，漫不经心地说道：“宿婉凝跟陆拂华的婚期提前了，就在下个月。”
“这么快？”
宿檀玉正在思虑着，冷不防回过神来，见他饶有兴致地搬来七弦琴在弹着，玄色的衣袖行云流水般拂过。
她伸手捉住他的衣袖，将那桃花枝刺绣在手心里揉作一团。
“你还有兴致抚琴？”
她下意识想起了他当初对她的刁难，有些不满地哼道。
裴桓予轻笑起来，轻言细语地解释：“五音十二律，慈明为阳律使中的太簇，他听命的那人被称为姑洗。我想理一理思路。毕竟……”
他反握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我寻太医令问过了，那药膏里放了过量的红娘虫，足以在短时间致人死亡。督察司里吊命的药，被人动了手脚，显然是担忧暴露的那人动了手脚。我还真是好奇，这位姑洗究竟是谁？”
宿檀玉犹豫了片刻，话到嘴边又换了问法：“云溶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