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会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最后不得不由六、七年级级长出面,大家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寝室里。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罗斯披着长袍从女生寝室楼梯下来,休息室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大家都在睡觉——昨天他们玩得实在是太晚了。
罗斯在紧挨着壁炉的高背椅上坐下,昨天后半场詹姆就是在这里一连婉拒了几个女生的约会邀请,最后满脸落寞的盯着通向女生寝室楼梯的方向看。
莉莉提前回去了,她放心不下小尤拉和雪球。
壁炉里早就燃烧殆尽的木柴偶尔发出一声异响,在空旷静谧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阵脚步声从男生寝室传来,詹姆顶着一头比往常还要杂乱的黑发,右手伸在眼镜底下用力地揉着,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满脸困倦的样子。
“罗斯,你在这儿做什么呢?”他疑惑地说,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西里斯还没醒,需要我进去帮你把他喊起来吗?”
罗斯摇了摇头,“不用喊他,让他睡吧——我没什么事儿,只想在这儿坐一会。”
詹姆打着哈欠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用力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哑着嗓子开口道,“你怎么不多睡会儿?你瞧,大家都在睡觉——”
他的样子十分滑稽,手掌杵在下巴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呵欠一个接一个的打,眼镜几乎要从鼻梁上滑下去了。
罗斯失笑,“那你呢,你怎么不多睡会?”她好笑地皱着眉头,“你看起来都要从凳子上栽下去了!”
“禁闭!”詹姆哀嚎,咬牙切齿,“费尔奇非要让我星期日上午去找他,这个老哑炮——”
“哦,我还以为你们永远都能有充足又旺盛的精力呢。”罗斯感慨,“我几乎没见过西里斯精力不足的时候!”
“当然,当然,因为我们把一下无关紧要的课程拿来补觉——”詹姆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琥珀色眼睛变得愈发水润,“你知道的,有些课程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轻而易举。”
罗斯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不想听他再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起他们的天赋。
“嘿,我没别的意思!”詹姆爽朗地笑了一下,“更何况你的成绩也都不赖——”
罗斯好心提醒,“或许你不需要赶时间了吗——已经快十点了。”
墙上的挂钟分针马上要回到原点,詹姆大惊失色,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脚步匆忙地从肖像洞口钻了出去。
休息室里又重新恢复安静。
但几乎是下一秒,肖像洞口的门又被重新打开,詹姆的半个身体从中探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朝罗斯喊道,“外面有人找你——”他脸色古怪,“是格蕾丝·格雷厄姆。”
罗斯一愣。
虽然不知道她在休息日的早晨就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但罗斯还是起身离开了休息室。
格雷厄姆穿着整齐地站在胖夫人画像的一侧,抱着手臂倚靠在墙壁上,原本一直高高束起的黑发被放了下来,让她的面孔显出一丝柔和。
罗斯一钻出来,她的眼神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
“格蕾丝?”罗斯表情疑惑,“有什么事吗?”
格雷厄姆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那是罗斯从没在她身上见过的样子。
“我来是想祝贺你们再次夺得魁地奇杯。”她笑盈盈地说。
詹姆·波特像一只巨大的牛皮糖似的,高挑的个子让他即使努力靠在石墙上都不能降低存在感,他强烈的目光粘在她们身上,脸上满是古怪的表情。
“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詹姆怪声怪气地大声说,语气发冲,显得没什么礼貌。
“詹姆·波特。”罗斯没好气地说,“你已经迟到了,而且这里没你什么事儿!”
詹姆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可能正在一楼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的老哑炮,悠哉悠哉地倚靠在画像旁边,好像突然对眼前这件事儿提起了兴趣。
“不用管我。”他大手一挥,给自己念了个忽略咒。
“好吧,格蕾丝,谢谢你。”罗斯有点尴尬,她还没准备好和格蕾丝·格雷厄姆成为朋友,但她似乎早就认为她们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罗斯向来对女性抱有无比强大的包容性,更何况她本身就十分欣赏格蕾丝身上的一些品质,因此即使每次面对她都会莫名其妙地觉得尴尬,但她每次都会努力让自己变得自然一些。
格蕾丝摇了摇头,递给了她一本书,“前几天看见你在图书馆找这本书,但很不幸它被别人提前借走了——今天早晨我看见它被还了回来,就顺便给你拿过来了。”
见罗斯嘴唇嚅动正要说话,格蕾丝摆了下手,“不要再说谢谢了,我不想想起今天你对我说过的话的时候,就只剩下谢谢了。”
罗斯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但缺乏睡眠的脑袋无法分析这句话中的暧昧和亲昵。
“哦哦——”詹姆发出一阵怪叫,“谁知道你的书里有没有放什么奇怪的魔药——”
由于他给自己念了忽略咒,所以罗斯只觉得声音简直像炸雷一般响起,她气愤地转过身踹了一脚詹姆的小腿,“你吓了我一大跳!”
詹姆强忍着左腿上的疼痛,右手攥着魔杖朝格雷厄姆耀武扬威地挥舞了几下,“离罗斯远点!希拉克鱼——”
胖夫人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热闹,听见他说了口令,只能不情不愿地转开画像。
詹姆说完就气冲冲地不顾罗斯意愿,直接把她拉进了肖像洞口。
休息室门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怒视彼此。
詹姆瞪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认真地将罗斯从头打量到了鞋子,眉头紧皱,在罗斯被看得彻底生气前疑惑地开口,“斯拉格霍恩不会把过期的解药给你了吧?”
“什么?”罗斯不耐烦地开口。
“格雷厄姆!”詹姆愤愤地说,“你不会没有发现她好像对你有好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