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和西里斯吵架了。
格兰芬多学院的每个人都发觉了这件事。
莉莉气坏了,她认为现在没有比考试更严重的事了,布莱克难道就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多为两个人的前途考虑一下吗?
“没错,他是个小混蛋。”罗斯似乎把羽毛笔当成了布莱克的脑袋,在羊皮纸上深深地印下痕迹。
“恭喜你,你终于在跟他交往快一年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莉莉疲惫地说,“他们,他和波特,简直是两个傲慢自大的混蛋,其实我一直闹不懂你为什么会爱上布莱克。”
罗斯感觉有点脸红,“呃,他,其实本质不坏,他只是缺乏一点引导——”
莉莉翻了个白眼,显然不太认同她的话。
“詹姆是被宠大的孩子,但他本身心眼不坏,只是有些自大;至于西里斯——”罗斯怔愣地发呆。
“布莱克怎么了?”莉莉随口问道。
“不,没什么。”罗斯摇头。
第二天上午的变形课上,麦格教授在黑板上抄录了o.w.Ls的考试时间和考试过程中的具体安排。
考试一直要持续整整两周,上午笔试、下午实践,而天文学的实践考试被安排在了第二周周三的晚上。
麦格教授表情严肃地反复向他们叮嘱作弊的后果和一些往年的例子。
“你们的成绩会直接被取消——”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家,“为你们的前途多想想,竭尽全力。”
第一场考试被安排在星期一的上午,魔咒学是罗斯擅长的科目,她拿着《魔咒成就》和《标准咒语·五级》翻看了一遍,就把它们丢到了一边,转头开始复习魔药学。
魔咒学的主考官是玛奇班教授,罗斯进入考场的时候,她正笑呵呵的和麦格教授回忆自己作为邓布利多NEwt主考官时候的事儿。
“我敢说她绝对有两百岁了!”走出考场,马琳信誓旦旦地说。
等到星期三晚上,他们考完了魔咒学、变形术和草药学,高强度考试让每个人的精力仿佛被榨干一样,格兰芬多长桌上出奇的安静,其他几个年级的学生都不想在这些天里招惹被考试折磨得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
晚饭过后,罗斯答应陪着莉莉一起复习黑魔法防御术。
莉莉一直对自己这门课程不够自信。
“或许会考这个,列举出五种识别狼人的征象——”罗斯靠在休息室的沙发上,仰着头懒洋洋地翻看着《怪物及其产地》,“纽特·斯卡曼德绝对想不到,他的这本书被用来当成教材——他本人可是最讨厌程序化的东西了。”
“满月后变得虚弱、狼人的口鼻形状和瞳孔颜色都和普通的狼有所不同——”莉莉紧皱眉头,“还有什么?”她猛地扑在《怪物及其产地》上,飞快地翻看这本书。
“冷静点,莉莉。”罗斯说,“你只是太紧张了,我敢保证你明天一拿起羽毛笔就能全都想起来!”
肖像洞口的门被打开,形影不离的四个男生从寝室门口爬进来。
西里斯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彼得在说话前总是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生怕自己的话惹他不高兴。
罗斯假装自己没看见他进来,仿佛对《怪物及其产地》这本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认真地研读上面的每一个标点符号。
她不想吵架,但更不知道该怎么和男朋友和好。
罗斯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住进去了一株叫咬藤,此时正把她的四肢百骸缠绕在一起,浑身都透露着拧巴。
她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向她靠近,紧接着熟悉的气味从她身后传来。
西里斯隔着沙发靠背,在她身后站定。
“我们能谈谈吗?”西里斯沙哑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还没等罗斯说话,他飞快地丢下一句,“我在天文塔等你。”
问题总要解决。
罗斯放下课本,从洞口爬出去,顺着塔楼楼梯来到天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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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到天文学考试的时间,但有零星几个学生提前到这来练习实践考试内容。
但罗斯在上楼时,这些人都神色匆匆地和她擦肩而过。
等她到了天文塔时,只有西里斯一个人。
“他们怎么都走了?”罗斯纳闷地问。
西里斯耸了耸肩膀,“我说想一个人待一会,他们就都主动离开了。”
罗斯不置可否,她走到西里斯身边,靠在泛着凉意的栏杆上,“考得怎么样?”
西里斯用那双灰色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特别的神情,但他显然失败了。
皱起眉毛,西里斯重复道,“考得怎么样——你认为我该考成什么样呢?在我的女朋友跟我吵架之后,我根本没有心思复习了!”
“可这又不是我的错!”罗斯烦躁地说,“而且你难道以为我就一点不受影响吗?”
西里斯冷哼一声,“我看是八成这样的——有些人甚至还在考试后接受了赫奇帕奇级长的特别指导!”
“埃德加只是过来跟我说说变形术考官的偏好而已——”罗斯提高声音,她不明白为什么西里斯总是揪着埃德加不放。
西里斯快要气疯了,梅林知道他昨天正想找罗斯和好,一进礼堂就看见赫奇帕奇的卷毛小子正半蹲在罗斯跟前,脸上刺眼的笑容让他想给他来个倒挂金钟——最近流行起来的小咒语。
紧张的考试已经让罗斯消耗了一大半精力,她实在无暇应付男友的醋意。
疲惫地把上半身的重量倚靠在栏杆上,试图让温暖柔和的晚风吹一吹她昏胀的脑袋。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罗斯平静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和埃德加没有任何超出朋友之外的关系——”
她正看着天文塔的塔顶发愣,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由分说地吻住。
西里斯整个人强势地压迫在她身上,顺着她的动作俯身用力地啃咬着她的嘴唇,舌头粗鲁地撬开她的牙关,右手抵在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半点挣脱的余地。
吻得越激烈,西里斯的灰眼睛越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神仿佛一只癫狂的野兽般,随时准备将她拆分入腹。
不知道过了多久,螺旋楼梯传来一阵嬉笑混杂着脚步声。
罗斯用力挣脱西里斯的桎梏,她的嘴角一跳一跳地发疼,“你发什么疯!”
西里斯嗤笑一声,眼神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一瞬都没挪开,“我就是个疯子——难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姓布莱克!布莱克家都是疯子——”
似乎被西里斯癫狂的声音吓到,螺旋楼梯里的脚步声停顿一瞬,转而急匆匆地越来越远。
“你怎么了?”罗斯被他吓了一跳,冰凉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
西里斯近乎着迷地贪恋她的触感和温度,但很快就从她的掌心挣脱出来,几乎从喉咙里发出几句声音,“你最好考虑清楚,麦克米兰比我要好得多——他起码一家子都是正常人,如果你们在一起,你再也不会被叫‘泥巴种’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罗斯厉声说,“我怎么可能——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我们不是早就说清楚了吗?”
“不,我认为没有。”西里斯的声带像被按在砂纸上狠狠磨砺过一般,他转过身去,原本宽阔挺拔的肩膀似乎一瞬间变得佝偻起来,“你不用急着告诉我答案,我,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还没等罗斯说话,他逃一般地离开天文塔。
罗斯飞快地追了上去,但一直到了休息室,都没见他的身影。
休息室里空了一半,彼得正坐在柔软的扶手椅上,一边啃着指甲一边专注地看书。
“嘿彼得,看见西里斯了吗?”
似乎被罗斯的声音吓了一跳,彼得摇了摇头。
男生寝室和有求必应屋都没找见西里斯的身影,直到深夜,罗斯疲惫地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她从一开始不就明白,西里斯·布莱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
混乱又充满矛盾,高贵典雅的外表下是叛逆疯狂的内在,刻薄傲慢、热忱真诚都是他的本质,她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用自己的价值标准来‘规训’他的呢?
难道她喜欢的不正是他如此充满‘矛盾’的全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