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的脸紧贴着墙面的瓷砖,触感冰凉。
她奋力挣扎了几下,脸上带着恼怒的表情瞪向身后的人,“你要干什么?”
通道的感应灯亮了又熄灭。
四面昏暗。
季庭礼单手钳制着姜晚的双手,饶有兴趣地欣赏着她的表情,最后感叹道,“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动手的样子,就像昨晚。”
“有病就去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姜晚似乎气得不轻,双手动不了,她就狠狠一脚踩在季庭礼铮亮的皮鞋上。
嗯,六位数以上的手工皮鞋留下了一个黝黑的脚印。
季庭礼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语气绅士又温柔,“姜晚,我说过的,我会亲手扒下你的面具!”
姜晚还没说话,就听见撕拉一声。
紧接着,后背一凉。
季庭礼目光幽暗,语气里带着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如同阴毒的蛇,丝丝地吐着信子。
“让我看看——”
“你的伤口是在这里,对吧?”
冰凉的手轻轻抚过姜晚的后背,然后突然间停顿。
季庭礼一愣,终于低头看去。
只见衣料撕开之后,少女光滑裸露的后背白皙细腻,冰肌玉骨,吹弹可破。
哪里有什么刀伤?
季庭礼整个人一僵。
浅褐色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怔愣。
昨天他是亲眼看见那把刀擦着姜晚的后背飞过,划开血肉时飞溅的鲜血,不可能有错!
伤口更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消失!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昨天晚上出现在码头,救走许温卿,并且和他交手把他撞下车的那个面具人,不是姜晚?
难道,是他猜错了人?
一向运筹帷幄的季总开始怀疑人生。
他甚至还想按一按姜晚的伤口,看看她有没有反应。
可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就被姜晚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
这是第二次。
上次那一巴掌就在上次。
温泉池边,姜晚也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加上现在,又挨了一记耳光!
季庭礼舔了舔后槽牙,眼神阴翳又可怕。
“姜、晚——”
一字一句,连名带姓,极致的危险和压迫感迅速蔓延。
整个空间都有种强烈的窒息感。
姜晚却冷笑着,晃了晃自己发麻的右手,毫不客气道,“你活该!”
季庭礼危险地眯起眼睛,那一丝沉甸甸的杀意格外明显。
可下一秒,他竟然恢复平静,脱下了自己的西服披在了姜晚肩头。
“抱歉。”
“???”
姜晚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这话确确实实是季庭礼说的。
失策了,刚刚应该趁机多扇他几下的……
姜晚有些后悔,面上却丝毫不显,怒气汹汹扯掉他的衣服,冷冷道,“不要你假好心!”
说完,姜晚掉头就走。
她今天穿着的是陈燕铃找来的衣服,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颜色清新,非常衬肤色。
这会儿被季庭礼撕开了后背的衣料,该遮住的都能遮住,但就这样走出去也很难堪。
早知道带件外套好了。
姜晚火冒三丈。
她原本以为季庭礼就算要查验她的伤口,也只会用些阴险卑鄙的手段。
比如让人用咖啡一类的饮料弄脏她的裙子,然后趁她换衣服的时候偷看。
毕竟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干过。
温泉池边不就是吗?
却没想到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竟然直接动手撕她衣服!
真不要脸!
姜晚走得又快又急,十几层楼在差点转晕之前总算是绕下来了。
可在出门前,她脚步停顿了一下。
外面好多人。
姜晚又骂了一声,咬咬牙准备直接冲出去时,季庭礼拉住她,不容分说地将那件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别气了,我送你。”
“……”
姜晚反手就是一巴掌!
但这次季庭礼有了防备,在差点打中他脸时,他轻而易举就捏住了姜晚的手腕。
其实是能挣脱的。
但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身手。
于是姜晚假装挣脱不得,又毫无章法地连踢带踹!
季庭礼揉着眉心,在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之时,他走上前,直接将姜晚拎上了车。
车门落了锁,根本打不开。
豪车缓缓启动。
季庭礼侧眸看了姜晚一眼,见她依旧生气但终于老实,嘴角的弧度也微微上扬。
“我送你回……”
季庭礼话还没说完。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束强光刺了过来,刺得人眼睛眯起。
下一秒,一辆黑色宾利风驰电掣,发出呼啸的轰鸣声,直接车头对车头,强行贴脸堵住了他的去路!
隔着两道挡风玻璃,两个男人的视线隔空对撞。
宾利车车门打开,下来的那道身影高大,修长,身姿优越而挺拔,满身散漫矜贵,带着上位者的威压,举手投足间,压迫感十足。
是裴烬。
他一个字都没说,只是走到季庭礼的车前,然后一记拳头砸了下去!
砰!!!
引擎盖上出现一个大坑,车身猛然震荡,发动机机舱里竟然冒出了白烟!
那坚硬的铁片上直接被烙印出一个拳头的形状!
季庭礼这辆上千万的豪车直接熄火报废!
裴烬这才漫不经心地开口。
四个字。
“让她下车。”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这条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就算有,估计也不敢上前。
因为裴烬身上的气息太可怕了,那种压抑的暴虐,铺天盖地的杀气,以及那满身的凉薄和肃杀。
全都叫人惊心!
季庭礼和他对视几秒,最终还是开了锁。
姜晚下车。
裴烬上下看她一眼,抬起手,“过来。”
姜晚刚走近两步,身上就一凉加一热,裴烬一把扯掉了她身上季庭礼的那件西服,给她披上了自己的夹克。
还踩了两脚。
姜晚低头看着那件西服上的脚印,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笑。
真是小心眼。
可下一秒,裴烬抬起她的下巴,不容分说地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