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接着说道:
“父母已逝,我和妹妹随叔父到咸阳投亲。
怎奈何叔父中途染了风寒,没了。虽有好心人帮忙葬了叔父。”
“但是,我和妹妹一路寻到咸阳也没有钱了。只能在城郊一个破道观借宿。”
“妹妹实在有些饿得狠了,我想抢个饼子回去给妹妹,然后过来给这位大叔赔不是,用我自己抵债做工换他的饼子。”
听他一席话讲得有理有据,再看他的穿着。
虽然衣服满是补丁,但是却没有什么污渍泥巴。
看上去还挺干净的,自然就对他的话相信了几分。
“那你可知你叔父要投亲的是哪家人?”
扶苏接着问道。
“叔父并没有告诉我。”
小韩信沮丧的垂下头。
“阿父,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去云阳吧。”
子婴听到这里立马转头对扶苏说道。
这可是韩信,汉初三杰之一,虽不知此韩信是不是彼韩信。
但是,万一呢?
六国虽然统一,但匈奴未灭,何以居安?
如果大秦有了韩信,未尝不能提前一百年封狼居胥呀!
想到这里,子婴热情的拉着韩信坐上他的马车。
李氏见子婴拉了个小孩子上马车,也没多说什么。
看他紧紧护着怀里的饼子,微笑着让春草给他拿了些子婴的小吃食让他吃。
于是,他们的大队伍又增添了一人。
他们还顺道到城郊的破道观接了他妹妹,才接着往云阳去。
子婴趴在他娘腿上,假装睡觉。
默默在脑海里念叨:
“打开面板。”
界面再次打开,其他信息都没变,声望却涨了101点,已经有111点了。
“看来大父真的很想我呀,一下子提供了100点声望,到云阳就给他写信。”
子婴边查看系统,边想道。
然后又点开任务面板查看了一下。
任务一:开荒一亩地(未完成)
任务奖励:红薯苗100株。
红薯那么好吃,那么高产,对于刚刚完成十年统一战争的秦国来说特别重要。
到云阳之后,马上就想办法完成这个任务。
子婴心里暗暗想道。
经过半日的旅行,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云阳县城。
相比咸阳的繁华,云阳县城显得更加朴素。
县衙早在两天前已经接到扶苏来上任的消息。
上任县令和县丞等人早早等在了县衙门口。
“下官姚望,恭迎扶苏公子。”
子婴站在扶苏身边,好奇的打量着众人。
这位姚县令,听说是秦国客卿姚贾的远房族亲。
之前走姚贾的路子,谋了个云阳县令的位置。
现在他爹要历练,所以就把他调到颍川郡去当郡监御史去了。
在收到调令的同时就开始准备了。
所以,扶苏一到,就开始有条不紊的交接。
县令虽然换了,县衙的其他人是没有换的。
县丞县尉都是原班人马。
所以,真有不清楚的地方。问县丞也很简单。
姚县令把各事项交代清楚就紧赶慢赶的去颍川上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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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婴一进到县衙就让韩信和他的妹妹韩妍去换衣服,然后央求扶苏把盖聂借给他,
于是,他窝在盖聂怀里,开始围着县衙前堂后院的巡视起来。
云阳县城是咸阳城附近最大的县城。咸阳毕竟是都城,牢狱主要管的重要的犯人或者朝臣宗亲等。
云阳则不一样。
不但本县内鸡毛蒜皮的犯人需要关押,还有咸阳牢狱关不下的,不着急处死的都关在云阳县衙中。
所以,云阳县衙的牢狱比咸阳更大一些。
子婴驾驶着盖聂牌座驾来到牢狱附近时,正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正在给狱吏磕头央求他什么。
这有热闹怎么能没有他。
他立马跑过去煞有介事的问:
“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央求狱吏的程粟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询问。
抬起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一头毛茸茸的短发散在肩膀上,肉乎乎的脸蛋。
穿着一身黑色绣着银色云纹的锦袍。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满眼好奇的盯着他。
刚才的问话显然就是这个小仙童在问。
程粟马上麻溜的报上自己的家门。
“小殿下,小民叫程粟,是云阳县嵯峨村人士。”
程粟报完姓名又把事情来龙去脉也说了一遍。
半月前,他因在县城帮一家掌柜跑腿,看到街上两人斗殴。
一时顾忌着手上的活计。没有按律拉开打架的两人。导致被抓入狱。
在狱中遇到一位好心的老先生。
不但教他认字,看到他饭食吃不饱,还会把自己的那份分给他。
如今他要出狱了,但老先生昨日却不小心染上了风寒。
所以,他想求狱吏给老先生请个郎中看看。
子婴看他态度诚恳,让他带路去看看这位老先生。
一路往里走,两边牢房墙上的天窗洒进来的光线,倒也不是特别黑。也没有想象中的脏乱臭。
看来上一任县令管理得很用心。
每个牢房里都有两个石床,都是双人间。
因为还在属于春天,石床上铺着一些稻草和一床薄被子。
能保证刑徒不至于冻死,但想要很舒服是没有的。
遇上身体不太好的老弱,在这样的春寒中确实很容易得风寒。
子婴一行人来到最里面一间牢房,看到一个精神不太好的老头。
依在石床上,就着窗口的光线看着手中的竹简。
他的牢房因为程粟刚刚出狱,目前只住了他一个。
他的石床前多了一个木头做的桌子。
上面散落着一些单根的竹简,和一柄刻刀。
看到子婴他们到来,
老者连忙起身朝他们躬身行礼。
“草民程邈,见过小殿下。不知小殿下找小民有何事?”
子婴也像模像样的回了一礼后,
说道:
“我是子婴,公子扶苏之子。始皇陛下是我大父。不知老先生为何被关在这云阳狱中?”
于是,程邈便和他们讲述了他入狱的经过。
十二年前,他曾经是咸阳的狱吏。但是因为没有及时救下韩非子被大王降罪,关在云阳狱中至今。
因为他认得写字,在狱中无事可做。就央求家里给他搜罗一些六国的书简送至狱中给他阅读。
眼看一时半会没有出狱的消息传来,他想是不是可以从书简中找到他的能做的事。
也不枉人生一场。
他自己曾经当过狱吏,自然知道识字和不识字的区别有多大。
所以他闲暇之余也会顺便教教狱中的狱吏识一些字。
经过他多年的观察,他发现六国文字各不相同。
如今大秦已经统一六国,那六国的狱吏自然都需要管理。
但是,如果都不识字会带来许多不便。
可是,大秦的文字并没有那么好学。
他经过筛选六国文字中意思相同,字形更简单的字和大秦文字比较。
整理出3000个常用字方便狱吏们学习。
说罢,他递给子婴一卷桌上已经完成了的竹简。
子婴慎重的打开一看。
果然是熟悉的方块字,他差点热泪盈眶。
字形方正,结构大气,满满的都是思念。
过了这么久,虽然相信还在原来的世界。
但是,熟悉的一切都离得很远。
很是没有归属感。
果然,文字的归属感才是最强的。
子婴把竹简递给盖聂看。
“盖聂先生,你看看。”
盖聂接过仔细看起来。
竹简上的字都经过仔细筛选和甄别,边上还附上了这个字对应的大秦文字注解。
字形方正,笔画少了很多,果然很适合底层狱吏学习。
甚至普通黔首都可以认识。
子婴知道这份竹简的意义非凡。
让狱吏通知扶苏,并找来夏无且给程先生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