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苦单手合十，眼皮抖动不止。
看着上前抢他五佛冠的小梦，二十多年没骂过人的嘴即将破戒。
小梦伸手就从悟苦的脑门上拽了过来：“拿来吧你~！”
悟苦左手合十，右手摸着光头。
大清早的还怪冷来……
原本九人的苦行队伍，一下就变成了十三太保。
灵观、法能、无乐、清智、三德、悟苦本能的跟颜璃三个不请自来的尼姑保持着距离。
这楚风是纯属来搞事的？
这么明目张胆的纵情声乐，难道他不知道犯了戒律要受什么罚吗？
楚风左手搂着颜璃，右手攥着佛珠，嘴里叼着烟。
一脸普度众生的样子在那看着偷瞄的无乐，无乐哪里见过颜璃这样美丽的女子。
当时他就红了脸，整个光头红的像红绿灯上的红灯。
“罪过……罪过…”
楚风毫不遮掩的昂首笑着：“佛说不能近女色，那是因为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挡不住美色的诱惑，所以无法保持清净的内心！”
“我不一样！贫僧已经超凡脱俗了，我心中没有美色，自然不会因为美色而误了普度众生！”
“你们这些六根不清净的，看到美女就脸红，所以你们需要守戒律，我说错了吗？”
那六人全都没有吱声。
因为楚风说对了。
就连从来没有因为美色而乱过佛心的悟苦此时都已经闭上了眼。
曾经的他可是状元郎，见过多少美貌女子？
他也从未因为美色而忘了自己的初心，女人只会影响他普度众生的心愿。
之前的他确实认为自己坐怀不乱。
可刚才他就看了一眼颜璃，他就不敢睁眼了。
一直在那拿着佛珠摆弄着，嘴里还念着经。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足以用致命来形容。
金阳明一脸无语的吐着气：“我说你们一家子是打算干什么？你们不要坏了戒律清规！”
楚风根本不管那一套，看着远处散开的村民，眼中透着一股邪气。
金阳明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他又要干什么？
他不会真要把这群人全杀了吧？
他做事什么时候这么莽撞了？怎么不考虑后果？
正当金阳明考量之际，楚风已经走到了悟苦六人跟前。
一脸得道高僧的样子在那说着：“论修为，我是在座的最高的，论佛理，我也是在座所有人中最高的！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人都喊我悟缘师兄！”
无乐闻言，疯狂摇着脑袋：“不不不，佛理最高的悟苦师兄！”
楚风轻笑一声，他再怎么说现在心理年龄也得有五十多岁了。
地球二十多年，天武大陆几年，又当石头冥想了二十一年。
他的思想高度绝对比他们这群人要高。
“悟苦，既然他们说你佛理高，那你敢跟我以佛法对弈吗？”
悟苦早就受不了了，攥着佛珠眉眼颤抖：“要是贫僧赢了，从今往后一年，你一天最多只能说十句话！”
楚风盘膝而坐，禅杖卧在腿上：“要是我赢了，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灵观、法能几人一脸激动的喊着：“悟苦师兄，上啊！让这个小子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佛法！”
“太不像话了！简直无法无天啊！”
“要是让他赢了，咱们这么多年的斋饭可就白吃了！”
金阳明一看悟苦要跟楚风对线，当时他就慌了。
天武大陆上谁不知道楚风这家伙从来不装没有把握的逼！
他既然敢开口，那就说明他有着绝对的自信……
还没等金阳明开口劝说，悟苦已经撸起袖子拿起了佛经：“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今日汝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法光寺底线，法理难容，佛理更难容！”
“你说你深译佛理，可不闻善恶终有报，因果有轮回？”
楚风单手夹烟：“善恶终有报，敢问为何世上恶人腰缠万贯作恶多端还长命百岁，为何好人行善积德本分一生却多灾多难？”
“善恶有报？我只相信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需有好人救！”
“佛治不了的恶，我来治！”
“佛救不了的人，我来救！！！”
悟苦闻言皱眉，右拳紧握经文：“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佛说百因必有果……”
还没等悟苦说完，楚风冷言打断：“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愚人自愚，可笑可笑！这都是自欺欺人的漂亮话。”
楚风说着眼中越发的戏谑：“当因果站出来，世上便没有可怜人，按照你的说法，这一世遭受苦难的都是因为上辈子做了恶？既然是上辈子做了恶那就受罚便是，你为何要慈悲？”
悟苦面不改色，双手合十：“慈悲为怀是佛理之根本！”
楚风看向悟苦手中经文：“当慈悲心站出来的时候，世上便全是可怜人……那还要因果作甚？”
“难道不信佛的人就不慈悲了？慈悲心是真善美，跟宗教没有任何关系！”
“戒律清规管得是六根不净之人，你自认你六根清净？”
悟苦眉眼微皱：“我……”
楚风环顾其余几人，单手弹起一根烟给到萧动：“你接纳什么，什么就消失，你对抗什么……什么便存在！”
“普度众生？你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全都用在改变别人身上，到后面发现自己一无所得。”
“真正的因果不是对抗，不是改变众生！”
“而是允许发生，允许遗憾，允许愚蠢，允许丑恶！”
“允许付出没有回报！世上付出没有回报的人太多了，敢问因果奈若何？”
楚风看着一言不发的悟苦继续说着：“世界上有很多孤儿，他们出生就没有爹娘，难道他们上一世都是罪恶的？所以生出来就没有爹娘？”
“如果他这一世因为没有爹娘受苦受了一辈子，连养活自己都没有能力，更别提行善，那他们下辈子是不是还要因为因果受尽轮回之苦？”
“你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你就跟我讲那些没爹娘的小孩犯了什么罪？”
“没有主动伤人的妖物，又犯了什么罪？”
“如果你站在慈悲心上去帮助那些孩童，岂不是违背天道？阻碍善恶有报？那对上一世被他们伤害的人岂不是很不公平？”
悟苦看着手中的佛经，视线不受控制的看向前面的楚风。
如果善恶有报，那他就无需行善。
所有人的业果都源自自身……
他行善便是阻碍因果报应？
可佛不是说，出家人需心系苍生，需明众生苦么。
众生皆苦。
众生皆在因果中……
意思便是说众生皆恶……所以需要受苦？
可这世上真的有善良的人啊。
悟苦面色哀思。
慢慢起身。
口中喃喃道。
“忆佛……念佛……”
“现前当来，必定见佛…”
“生死炽然……”
楚风面色狐疑，看着突然神神叨叨的悟苦，嘴角下垂。
论他怎么想，他也不可能在唯物主义的道路上赢他这个科学分子接班人。
悟苦慢慢挪动脚步。
心中仿佛有某种东西明悟了。
悟缘杀人，是为了阻止那些人带来更大的恶。
本质上是行善！
那一刻……
悟苦冥冥之中看到了大无量。
他好像看到了未来。
他好像看到了真我……
他看到在他们走后，那群村民联手杀掉了那个瞎眼姑娘秦情。
并且将孙无所溺死在了水中。
他们高举着孙无所的头颅欢呼着。
悟苦又看到那些村民后面又去了妖物巢穴，喝了里面的血水。
变出更多妖物……残害更多路过的行人。
悟缘从根本上阻止了这一切。
众生皆苦，让其直接进入轮回大道才是救赎？
“苦恼无量；发大乘心……”
“普济一切…承受一切，预见一切？”
“愿代众生，受无量苦……所以悟缘将杀孽汇于己身，愿来世替众生受苦…”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楚风一看悟苦半天不说话，心中大定。
还敢跟他玩唯心主义？
你看他信不？
楚风还在那跟无乐说着：“要是天底下所有人都来做和尚，谁种地？谁盖房子？谁教书？”
“谁又当皇帝？谁来管理天下百姓？和尚给百姓发粮食吗？”
无乐鬼灵精怪的转动眼珠：“佛说，万物应该顺其自然，师兄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出家的！”
“所以师兄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就别忽悠俺了，无乐虽然小，但是无乐可聪明着呢！”
正当楚风在那跟无乐说着的时候。
突然，身后佛光惊照。
一佛像金身突然显现。
所有人都满脸震惊的瞪大了双目，金阳明眉眼颤抖，五孔瞪圆。
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身后的金光呢喃着：“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悟苦顿悟了？”
下一秒！
天际现金色大佛。
万道金光自苍穹而降于悟苦周身。
一时间，天地间的一切都被金色的光辉所笼罩。
悟苦脚踏金莲。
背浮法轮。
周身环绕着七彩祥云。
身后竟出现一尊金色佛像。
佛光万丈。
周身金色莲花花瓣飘荡。
每一片花瓣上都有佛光流转。
众生仰望，无不虔诚礼拜。
佛音悠扬，传遍四方。
楚风眉眼颤抖。
看着眨眼从凡人顿悟到破虚境的悟苦，满脸黑线：“关了吧……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