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最近因为秦容泽对她的冷落,反而对她多了一丝怜惜之情。
然而现在的情况显然改变了所有人的立场。
如果那个外带进来的女子确实怀着秦容泽的孩子,那么未来夫人的态度是否还会偏向自己,就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可秦容泽怎么会有了别的女人?
这念头如同雷霆万钧般冲击着蒋知暖的心房。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
但现实往往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加残酷无情。
蒋知暖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她清楚地知道秦容泽一直喜欢蒋知煦,即使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刚喝完交杯酒后,秦容泽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新房。
她明明知道他的心里装着谁,也曾焦急过,却从未想到他会去外面招惹其他的女人。
为什么?
宁愿去找外面的女人,也不愿意碰她?!
这个念头在她的心中盘旋不去,让她痛苦不已。
她紧咬着牙,带着一丝不甘心问道熙春:“那个女人,长得很好看吗?”
她自认为自己的相貌平平,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秦容泽在外面找了别人,那她或许可以认命,不再追究。
熙春的身子微微颤抖,显得有些不安,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那人,那人……她长得有点像三姑娘。”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轰的一声落在了蒋知暖心头,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几乎要瘫倒在地上。
转眼到了六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
有如意堂那边的人暗中助力,无论蒋三夫人怎么想要刁难蒋知煦,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对她动手。
蒋三夫人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出什么来。
蒋知煦坐在窗边绣嫁衣,阳光透过竹帘洒落下来,让房间更添一份温馨。
她的针线活还算不错,再加上星茗和悯枝在一旁热心地帮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手中的嫁衣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模样。
这不仅仅是嫁衣,也是她对未来的憧憬与期许。
竹帘被人轻轻掀起,悯枝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房间,先是向其他人示意退下,随后她的脸上才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姑娘,世子殿下的信又来了。”
她一向为人谨慎,但今天却难得地带了几分调侃的语气说,“这是这个月的第八封了吧?”
从语气中能感觉到,即便是稳重如悯枝,也被这样的频率感到些许惊讶。
对于陈书翊的频繁来信,蒋知煦的感情其实并不深厚,听到他又寄来新的书信时,她不仅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反而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疲惫。
她深知,这一生恐怕都偿还不了他对她的这份深沉的情意,这样单方面的情感负担让她感到异常沉重。
“先放那儿吧。”
蒋知煦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疲倦。
悯枝看到她的反应,原本挂在嘴角的笑容也稍稍淡了一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小心翼翼地将信放在桌上那堆积如山的信封中间,接着轻轻搬过一个小凳子坐到了蒋知煦身旁。
她的手从一旁的针线盒里随手挑了几根五彩斑斓的丝线,然后慢慢地开始了忙碌的工作。
屋子里因为放了冰盆而显得格外凉爽,比外面的酷热要舒适许多。
角落里的香炉中悠悠地冒着缕缕青烟,整间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最终,悯枝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宁静,“姑娘,您是不是不喜欢陈世子?”
她的声音很低,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蒋知煦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片刻,然后缓缓落下:“怎么这么问?”
“姑娘可能自己没有注意到……”
悯枝低声细语道,“每次世子殿下来信时,您总是不会立刻打开它们。他已经给您写了十几封信了,可您只回了两三封……我担心……姑娘,您是不是真的不愿意答应这门婚事?”
听闻此言,蒋知煦不禁怔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竟已表现得这般明显。
望着她略显惊愕的样子,悯枝无奈地抿嘴一笑,“不是说姑娘表现得太明显,而是自从奴婢从小陪您长大以来,您的每一个小动作和习惯,特别是当您真正喜欢一个人时的样子,我都再熟悉不过了。”
就像当初蒋知煦和秦容泽在一起的时候,悯枝就在她身边服侍着。
少女每天回来时,脸上总是带着温暖的笑意。
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她就喜欢静静地坐在窗边发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秦容泽的名字。
每当她与朋友们聊天时,话题也总是不知不觉中转到了他身上。
一旦提到秦容泽,她的眼睛里仿佛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正因为亲眼见过蒋知煦对别人动心的模样,悯枝才更加确信,现在的蒋知煦心中已经没有陈书翊的位置了。
她的心思显然已经被另外一人占据了,那份真挚的情感让人不容忽视。
过了好一会儿,蒋知煦终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似乎带着无尽的无奈和伤感。
悯枝从小陪伴着蒋知煦一同成长,她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到可以倾诉任何秘密。
蒋知煦自然也不会对她隐瞒什么。
“好妹妹,”她苦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很多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有时候真的会感到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又怎么愿意欺骗陈书翊呢?
那位少年不仅天真纯朴,而且对待她充满了真挚的感情。
每次想起他的模样以及他对待自己的态度,蒋知煦的心底就会涌现出强烈的愧疚感,久久难以平复。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她经常会在深夜因为噩梦而惊醒。
在那些梦境中,陈书翊愤怒地质问她,在新婚之夜发出质询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既然你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那么还有何颜面来做我的妻子?!”
每次从这样可怕的梦中醒来后,蒋知煦都觉得自己像是背着千斤重担一般沉重,连呼吸都变得极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