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姜白在这里没有用糖葫芦这个名字，由小孩儿说出来显得俏皮，由她说出来就会惹人生疑她怎么能取个这么恰当的名字了。
刚刚在姜叶他们面前，太过放松也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心里默默记住以后可不能再犯了。
段岳拿起一串，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除了蜜糖的香甜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没有山楂的味道。”
“看起来像琥珀。”段景也拿出一串，试着咬了一口，糖葫芦的外衣破碎，那薄薄的糖膜就顺着咬痕嵌进果肉里，使得糖果的甜和山楂的酸更完美的融合，再加上里面口感微甜的豆沙，让糖葫芦的口感丰富程度更上一层楼。
“酸甜可口。”段景喜欢咸口，但对于糖葫芦也是喜欢的。
段岳的目光落在姜白带来的食盒上，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盘子糖葫芦。通体透亮的糖衣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段岳其实不喜吃酸的，不过未来弟妹做的，他还是准备试一试。也没有让他失望，酸甜的口味把握的恰到好处，里面的豆沙更是冲淡了酸的口味，对于段岳这种不爱吃酸的人，这份把握恰到好处。
“军师谬赞了。“姜白轻笑着将食盒往孙戈面前推了推，想让他也拿一串，“这些糖葫芦是我特意带来的，孙叔你尝尝看喜欢不？”
孙戈拿起一串，用另一只手触碰了下糖葫芦，指尖触碰到糖衣的瞬间，感受到一丝微凉滑腻的触感。
孙戈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嗅，除了淡淡的蜜糖香，确实没有山楂的味道。这让他眉头微挑，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姜白。这孩子的创造性真的好强啊。
“姜白的手艺确实了得，竟能将普通的糖做出这样的效果。“孙戈喟叹，在两次实验的过程中，孙戈就发现姜白的创造能力极强，还极大的概率能成功。这种创造力是很多人难以拥有的。
“也是刚刚军师说的琥珀和咱们熬的糖块给我的启发。我不太能吃酸，不管是鲜山楂还是山楂水我都受不了。原先一直是用豆沙裹着山楂吃，用来降低山楂的酸的，不过消食的效果就没那么好了，现在有了甜度更高的糖，我就想着用糖裹一下，没想到这下子正好能入口。”
“我们正打算开一些店铺，不知姜白你这配方卖不卖？”段景觉得这个当做甜食的方子正好合适，尤其适合这种容易吃多的冬天。
“额，其实这个不难，你们直接做就行了，不用买什么方子。”在现代糖葫芦大街小巷都有，还真算不上什么需要配方的秘密，现下段景提起配方，还让姜白反应不过来。
“那可不行，这是你想出来的，我们怎么可以擅自使用，这样子吧，以后这道甜点卖的利润分姜白你一成，你觉得这方法怎么样？”段景提出了个姜白无法拒绝的条件。
姜白觉得段景这也太过实诚了，直接买断就行，哪还用得着分利润？
“要不还是买断吧。”姜白退了一步，不希望跟他们牵扯过深，还占人这么大一个便宜。
“说真的这方子价值几何，我们现在也不清楚，不如一边卖一边看？”段景准备这个事情就由自己来干，还能多接触姜白，顺便拉近一下双方的关系，增加下相处时间。
姜白和段景拉扯了一番后，最终拍定，头四年姜白收一成的利润，后面这糖葫芦就跟她再没有关系。
姜白还是不忍心，说出来了个建议，帮助自己卖的吃食方子能赚钱更长久一些：“我觉得既然山楂可以那么酸口的水果可能都能裹成这样卖。”
“怎么说？”段景询问。
“我主要是为了帮这些山楂不那么算，可能直接食用，那么按照这个思路，其他酸的水果，裹上也不一定难吃，不过还需要实验下。”姜白话没说的那么满。
“那我们就试试，要是能卖，说不上我们可以开一个全卖裹糖水果的店铺。”段景也觉得可行，这也是一项收入。
段岳看着段景那副很听姜白话，恨不得往姜白手里塞钱的样子，忍不住鄙夷。当年段景还说三叔追妻追的没有形象，轮到自己了，还不是一样？
段景不理会旁边段岳的揶揄，盘算着什么时候跟姜白说清楚自己没有婚约的事情。
段景现在一想起这事来就有些头大，忍不住瞪了一旁那自打自己说话后，就安静如鸡的段琦。
段琦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祸，但是自己已经被大哥二哥连番收拾了一顿，已经收到教训了，他实在不想这时候再碍着眼二哥的眼，又让人削一顿可就划不着了。
孙戈好心把段琦带走，但也是打算说一说这个孩子，听段景的意思，段琦嫌弃姜白，竟然是有嫌贫爱富的倾向，这可要不得。
“大哥，你都吃完了？”段景回神，发现食盒里空空如也，看向唯一的作案人员，就看到他面前一把的空签子。
“味道很好，我没忍住，多吃了两口。”段岳自打孩童时期后就没有这么控制不住嘴了，被段景抓着，一时之间有些抹不开面子。
“山楂倒牙，吃多了，还要不要吃饭了？”段景倒了一杯茶水让他漱漱嘴。想也知道，就算再裹了一层糖，那山楂也依旧是山楂，哪有山楂不酸牙的道理？
段岳拿过茶水漱了漱嘴，倒吸了一口凉气，牙齿现在又酸又刺激。
“看你晚上能不能咬动豆腐。”段景悠悠的说了一句。
“我真是没忍住。”段岳忍不住反驳。不就只有这一回嘛，至于这么说他吗？
大哥喜欢吃糖？段景想起当时在孙叔院里段岳往嘴里倒白糖的样子，和后面段岳不吭声拿糖的样子，怀疑不是山楂裹糖好吃，是段岳喜欢那层脆脆的糖衣。
不过反正白糖做出来了，段景打算以后早餐吃粥的时候，让段岳可以往粥里加两勺白糖，感觉一直爱往白粥里加蜂蜜的段岳，会喜欢白糖加粥的味道。
“没忍住的结果就是，今晚估计你吃不成饭了。”段景吃了一口的那串糖葫芦当时为了跟姜白说话，放在了盘子里，没想到也被段岳悄悄吃了，对于没吃到姜白亲手做的，段景还是有些怨念的。
段岳试着再抽了一口凉气，发现现在整口牙都倒了，晚上还真可能咬不成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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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孙戈教育了一顿的段琦，蔫蔫的往回走，碰上准备去给他把脉的姜白。
“段校尉。”姜白看着游魂一样飘过来的人，有些好奇这人经历了什么。
“啊，姜大夫啊。有什么事吗？”段琦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往自己屋里飘。
“今天该给你把个脉了。”姜白还是蛮有医德的，虽然段琦没什么用了，但她还是会站好最后一班岗，把段琦彻底治清楚的。
“哦，那就把一个吧。”段琦推开屋门，迎姜白进来。
什么叫把一个，姜白觉得这人说话有歧义，伸手到他手腕上：“身体恢复的都差不多了，再喝两次药巩固一下，你就彻底好了。”
“哦，那真是太好了。”段琦丧丧的趴在桌上，对于自己完全好了这个消息并没有多么兴奋。
姜白也不多事，把给段琦的拿出来给段景准备的药丸，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姜大夫，这个你直接交给二哥吧。”段琦可不敢要这个瓶子，他可怕被二哥打了。
“可是...”
“没有可是！我等会儿还要去训练士兵，没有时间给二哥送过去！麻烦姜大夫跑一趟了！”段琦恨不得马上送姜白到段景面前，最好两人原地成亲！忘记他所做的一切。
姜白被推了出来，听见身后“嘭”的一声合上的那扇门，还有些蒙圈，这人怎么又开始发癫了？
没了跑腿的，姜白打算自己给段景把药送过去，其实不仅是段琦不想她送，她自己也不想，总觉得段景的态度过于柔和了。
姜白觉得应该是哪里有什么问题，但是就是感觉差一点点，老是想不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孙戈和姜白开始着手将白糖的制作过程分解成几个步骤，并对孙戈的那几名徒弟进行进一步的培训。
他们将整个流程分成了熬糖、脱色、过滤、结晶四个步骤，每一步都需要安排专人负责。
段景对选那些人拿不准，正好遇见来请脉送药的姜白。
“姜白你来了，快请进。”段景放下手中的卷轴。
“仲轩哥。”姜白被迎进门，“我来给你送药。”
“有麻烦你了。”段景其实巴不得姜白天天来给他送药。
“你这是有什么困扰吗？”姜白给段景把完脉，询问，现在还是只能用段景，她还是需要帮段景解决麻烦。
“是有些麻烦，有关于制糖的。”段景说了起来，“这边工人的人选一直没确定下来。手艺好的不牢靠，牢靠的手艺差一些，没遇见满意，但也不能只有孙叔的那几个徒弟，糖业要扩大是必然的，但是…”
“仲轩哥，你有没有想过用军队退下来的人？”姜白提议。
段景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头：“军队退下来的人？这倒是个新思路。不过，他们大多有伤在身，恐怕......“
“仲轩哥，你听我说完。“姜白正色道，“我这些日子在军营里行医，发现不少士兵虽然因伤无法继续战斗，但都还年轻力壮。我相信你们也很愁他们的去留吧？
这不就是个好去向？他们纪律性强，做事认真，而且大多都有一技之长。比如，有些人在军中就是负责后勤，对火候的掌握很在行；有些人擅长木工，可以制作工具；还有些人......“
段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根据他们的特长，安排到制糖的不同环节？“
“正是如此。“姜白继续说道，“而且，这些士兵大多出身贫寒，若能给他们一份稳定的活计，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我们可以先挑选一些人你们能确定忠诚的人来试试，若合适再扩大规模。“
段景沉吟片刻，突然笑道：“姜白，你这一番话，倒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过，这选拔和培训的事......“
“我可以帮忙。“姜白说道，她也不希望这里出事，“我熟悉他们的身体状况，可以筛选出适合的人选。至于培训，孙叔那边已经将制糖流程分解得很清楚了，我们可以一步步来。“
段景心里有了大致的人选，他其实很舍不得那些受伤后的士兵，但是确实不能一直养着，本身他跟段岳商量过打算等过了冬日，他们伤好彻底了分一笔银子，让他们回家乡，现在看来不用了。
“那就辛苦你了。我这就去安排，先挑选二十人试试。“
段景庆幸于自己没有像很多军队把受伤的士兵赶走，否则现在人选还真是个大麻烦。
他越想越觉得牢靠，选了二十个本家带出来的士兵，那些士兵最为牢靠，可以作为技术工。
接下来的几天，姜白和孙戈、姜白一起忙碌起来。他们根据退役士兵的特长，将他们分配到不同的岗位。
段景站在制糖工坊的院子里，看着眼前整齐列队的二十名即将退役士兵，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这些士兵虽然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残疾，但他们的眼神依旧坚毅，站姿挺拔，仿佛还置身于军营之中。
“各位兄弟，”段景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今天你们能来到这里，是我们的荣幸。
我知道，你们曾经为咱们赤眉军抛头颅洒热血，如今虽然即将退役，但你们的价值依旧不可估量。
我们制糖工坊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业，但也是一份正经的营生。我希望，在这里，你们能找到新的方向，重新开始。”
士兵们闻言，都很激动，眼中闪过感激的神色。姜白站在一旁，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心中也是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