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人走出来的时候,殷夙默看了一眼昭娇和洛莺儿的喜服,笑容当下就消失了。
皇后也是一脸阴翳。
混账,她不是再三交代,喜服除了规格上的区别,其他不能比离亲王妃的差吗?
皇上让她操持夙王的婚事,这不是打她的脸?
她之前还当着夙王和徐娇娇的面说了会尽心尽力替他们操办!
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哼,这是看着小六最近和梳儿走得近,在这儿给她使绊子呢!
太后看了皇贵妃一眼,心里暗道,此举未免显得小气了。
“来,走近些,哀家瞧瞧。”
对着洛莺儿,自是百般满意,不停点头,看到昭娇这边,眉头微皱,“瞧着不算太合身,得改改。”说罢看向皇后,“皇后啊,皇上让你替小六操持婚事,你可得上点心。”
明知是怎么回事,却转头怪上皇后不上心了。
这哑巴亏,皇后也只能硬生生咽了。
“太后娘娘,此事不怪皇后娘娘,娘娘上次就让我选过绣样,是我说…喜欢素淡些的,是我不懂事,只顾着自己喜欢,却忘了这是皇家体面和王爷的脸面。”
皇后连忙顺杆爬,上前拉着昭娇的手拍了拍,“的确怪本宫,本宫让他们做得素淡些,没想到那些混账东西就这般敷衍了事…你放心,回头本宫让人盯着他们改。”
昭娇直接抛出皇家体面二字,果不其然,太后脸色明显不悦,看向皇贵妃的目光也严厉几分。
“徐小姐千万别生气,大喜的事,若非规格不同,我这身就让给徐小姐了,回头让他们好好给你改改,幸而来得及。”
好个大气懂事的洛小姐,只是,她哪只眼睛看到她生气了?
昭娇也是无语,这女人,和殷九离还真是…绝配。
“罢了改改就是,都像莺儿这般乖巧懂就好了,徐家丫头,你是子钦居士的学生,也是读了不少书的,应该也是个明理懂事的,就别计较了,哀家这儿有一对玉环,是先皇所赐之物,哀家今日赐于你,算是哀家这个当皇祖母的一点心意。”
太后抬手,宫婢端上来一个盘子。
“谢太后娘娘。”
昭娇照单全收,只是太后这对玉环,倒像是坐实了她计较小家子气给的安抚。
不过也无所谓。
喜服的问题总算是面上告一段落了,随后太后又叫出两个嬷嬷,才交代两句,皇帝就派人来传话,召见夙王和昭娇。
皇帝召见,太后自然要放人。
殷长离看着二人的背影目光深沉。
宣武帝还是第一次见昭娇,打量了好一会儿。
“这就是徐家丫头,听说你是子钦居士的学生,读了不少书?”
皇帝高坐,看着低头规矩而立的昭娇终于开口。
“回陛下,幸得老师指点,略读了些书。”
听得略读儿子,殷夙默眼忍不住眼角余光扫了一眼。
宣武帝微微颔首,“子钦居士现居你府上?”
“是!民女的大哥要参加今年春试,民女厚着脸皮请他老人家指点一二。”
“能得子钦居士指点,也是有福的,不知他老人家身体如何?”
与昭娇想的一样,宣武帝对段老爹很感兴趣,昭娇一一应对。
闲聊几句之后,皇帝总算说到重点了,想召老先生入宫一见,让昭娇问问老先生是否方便,昭娇只道回去回禀老师。
这个话题总算告一段落了,目光终于落到了殷夙默身上。
“身子可好些了?”
这是殷夙默从寺里回来第一次入宫。
“回父皇,儿臣已经好多了。”
“这就好,那明儿就开始上朝吧,御史台如今可是你管的,缺的两个缺你有什么想法?”
昭娇低头考虑要不要退出去,但是宣武帝没说,她就尽可能降低存在感杵着吧。
“父皇,儿臣对朝中的人和事都还不太熟悉,这官员任用可是大事,儿臣不敢胡言,父皇和诸位朝臣定能选出合适的人选,这不马上春试了吗,听说春试之后朝中会有一次大规模选拔,到时候一起甄选也行。”
殷夙默不甚在意的说着。
宣武帝眉头一皱,“既不熟悉,就多熟悉熟悉,回来也一年了,御史中丞也就罢了,御史大夫可是三品朝官,必须慎之又慎,你现在管辖御史台,当知此事的重要性…”说到这儿,宣武帝又是一叹,“算了算了,也急不来,对了,你们的婚期临近了,都准备妥当了吗?”
“回父皇,今日皇祖母召见就是让我们试婚服,娇娇的婚服还要改改,其他的都差不多了吧,儿臣也没成过亲,没经验…”
宣武帝一听火就往上冒,“浑说什么,这种事谈什么经验,罢了罢了,反正有皇后替你们张罗,总差不离,回头朕再着人叮嘱一句,这都快大婚了,喜服还得改…朕没见过徐家丫头,正好听得你们入宫,就传你们过来,这些,是赐给徐家丫头的,算是朕这个父皇恭贺大婚之喜了。”
宣武帝出手必太后可是大气太多了,略看就十几样东西,价值不菲。
昭娇连忙谢恩,今天入宫还是挺合适的,太后和皇上都赏了,皇后肯定还有,宫外各府得了消息,这几日也该上门送贺礼了。
“行了,小六你留下,朕还些话跟你说,徐家丫头,你先去皇后那坐坐。”
“是!”昭娇乖巧退了出去,正好,她要去找皇后。
“娇娇先去,一会儿本王去接你。”
殷夙默当着宣武帝的面体贴入微叮嘱着。
宣武帝都没眼看。
昭娇退出殿,跟随宫人去往凤翔宫,却在一处回廊转角迎面撞上了来拜见宣武帝的殷长离。
昭娇行礼欲走,却被叫住了。
“徐小姐且慢。”
昭娇顿步回望,一脸疑惑不做声。
殷长离面色略有些不自然,示意周遭宫人退后。
昭娇见状眉头微皱依旧没做声,她和殷长离好像没熟到要屏退左右说话的程度吧。
“徐小姐,你那个朋友…叫什么?”
殷长离知道自己不该问,终究是没忍住。
昭娇故作不懂,“离亲王说的是哪个朋友?”
“与你看《浮生若梦》的朋友,本王平日比较喜欢收集孤本,曾有人送过这本书给本王,所以本王一时好奇…”
解释的有点牵强。
昭娇假装没看出来,一派天真,“原来离亲王亦是爱书之人,我那个朋友叫双昭,是个女子,最是率性耍脱,只可惜…年纪轻轻便去了,若非老师告知,我都不敢相信,可惜我不知她家在何处,埋在何处,想去给她上柱香祭奠一下都…”
昭娇说着轻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