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希望自己现在就晕死过去!
虽然知道再次出现的时间点会有偏差,她来之前也做了好心理准备,可是没人说小孩能一下子长大啊!
时间只过去八个小时,怎么......就这样大了?
还有,这张脸,真的酷似许淮安年轻时候的照片!
别告诉我,男配都按照一个模子写的!
少年衣衫不整,衣袂被她捏住,在风中哗哗作响。
她站在面前,被迫看向那紧致的腹肌,以及漂亮的肌理线条。
少年人的身体极具生命力,稍一挪眼,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劲瘦腰身,青春的力量感迎面扑来。
真漂亮。
比画报里的男模还要好看。
秦暖如是想,若不是此刻场合不对,一定忍不住摸一把。
这张脸秦暖不会认错,确是钟谨。
小时候他就长得好看,如今大了,更好看了。
她吓得将衣服松开,衣襟无了支点越发向下滑落,秦暖赶忙胡乱抓住,扯着给钟谨披上,拢住他的臂膀,攥住少年胸前皱巴可怜的布料。
怎么看,都不是那么规矩。
锦缎长衫挂在身上半遮半掩,少年的眼神却同高山流水般高雅不可攀,仿佛周围的风雪都为此融化。
秦暖抖着牙齿,撇过头,强自镇定道:“......自己穿上。”
她瞧见,自己在说完话后,少年漆黑的眼里流光溢彩,唇角弯起笑意。
手中收紧一分,免得滑不溜的布料又散开。
笑笑笑!
也不知道现在天多冷,怎么单穿了件里衣?
这样会感冒的。
“秦暖,你回来啦。”
声音是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低柔微哑的调子,好似被烟火燎过,和她的心跳共振了下。
该死的好听!
她抽了下几乎要被冻坏的鼻子,不知为何,眼里有些酸:“嗯,回来了,我说过一定会找你的。”
“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一直在等你,好在你终于回来了。”
他将手伸在空中,很想摸摸她,感受她的存在,却是一场空。
钟谨遗憾笑了下,紧接着要把衣服脱掉。
“先穿我的衣服,我带你回家,那里会暖和许多。”
“不。”
秦暖推开他的手,坚定制止,“你好好穿着!不准脱了,真要冻坏了又是我照顾你。”
恶狠狠的警告没吓到钟谨半分,喜欢听她说话,喜欢她再多和自己说一会儿话,只有这样,才觉得她真的在自己身边。
久别重逢,胜人间欢喜。
小姑娘颤着牙齿说自己能坚持,少年轻轻叹了口气:“好,我们回家。”
衣襟处缠绕着清风,他解衣的手同风相撞,好像于此刻互彼此扣住。
他真的,很想她。
*
循东墙而行,路面越渐开阔,不多时秦暖被带进了一座飞檐青瓦的楼阁。
灰白石阶杂然而列,腊梅开出的花迎风而立。雪落纷飞,虽不至于似九天仙境般美,却也令人叹为观止。
秦暖倒不至于咋舌,以前平朔殿也气势恢宏,各有各的美。
等到了房间内,铺面的热气使二人都放松下来。
室内宽阔透亮,一眼望去,书案、画案、琴桌、案几、屏风等一应俱全,朝南的六面窗机明净,是长窗格样式,图案整齐划一。
“你到床上先暖和会儿,我去给你找衣服。”
“......啊?不用不用,我身上还有些湿。”
外面的天还很亮,门窗半开着,光从不算大的开口中涌了进来。
室内,少年的容颜还是那么清雅高华,气度也是舒雅温文的,方才扯得皱巴的衣服没能压下他的半分风采。
秦暖站在炭盆胖暖着手,脚下打磨光亮的青石板上铺着暗红短绒地毯,软软包裹着脚,十分舒服,这一刻见到钟谨的心才落在实处,可继而升腾起来的是面对如今少年人的不知所措。
冷静下来后,她才有时间思考这件事情,自己声音有了变化,个头也长高不少。
对她而言,距离上次不过八个小时,但对钟谨显然不是的。
五年?六年?
秦暖不安地猜测。
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而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到底是来晚了,他可会怪自己?
少女拒绝得很快,钟谨面上浮出微妙的神色,并未作答。
他朝秦暖身侧走过去,内里靠墙置放着一张四方大卧榻,铺着细织,堆着锦缎。
拿起一方带绒细织,转身站到秦暖身前,温柔道:“可以帮你披上吗?”
“......好。”
呜,亲娘,他好帅。
秦暖就喜欢清冷俊秀这一挂的帅哥。
感受风的震动,钟谨将毛绒细织绕着风覆上去。
眼睫半敛,盖住深不见底的眼眸,状似无意道:“秦暖,你同我生疏了。”
秦暖心头一惊,“小小年纪,别乱想。”
“你不愿意睡我的床。”
“身上的雪一进来就湿了,不是不愿意。”
“我不在乎,你这次回来,可以感受到温度了?”
以前在平朔殿,即便炎热夏天,她也不觉热,那时候钟谨一直以为死后成了鬼就感知不到温度了。
秦暖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处一个脑袋的少年。
二人靠地过分近,钟谨看不到,秦暖却知自己垫脚就能亲到他了。
暧昧氛围没有,她的注意力集中到钟谨的敏锐上,小夫婿真的好聪明!
虽然她之前并非感知不到温度,而是有足够学分支撑能量。
她没有解释其中的复杂,道:“嗯,可以了,就是没想到回来会这么冷。”
话语一顿,她又委屈说:“我也不会飞了。”
所以在雪地半天没走出去。
“可是天上的考核没过?”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少年细声细语,哄她:“那就不说了,没关系,怕冷我们多穿一点,飞不起来以后我背你。”
呜,他好好!
身上感受到一股包裹住的暖意,秦暖伸手接过,毛绒细织在空中消失,变成仅她一人看得到。
钟谨不着痕迹摩挲了下指尖,“这次会呆多久?”
他目光和从前一样温柔清澈,语调也带着些熟稔与随意,秦暖恍惚以为他们只是短暂分离了一会儿,少年还是那个小少年。
也许是因为他问得太过直接,一时没等到回答。
少年笑起来古雅俊美,没纠结这个答案,让秦暖坐到床上。
“你既对温度有了感知,就在上面坐着,那里更暖和,你身上的一点水汽不碍事,着了风寒却受不住的。”
言语温柔,却含着不着痕迹的强势。
秦暖看他当着自己面开始换衣服,眼神飘忽,轻咳了声,不自在地穿过屏风躲在床上。
美则美,就是不太好正大光明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