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小西湖的湖面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绚丽的色彩。
湖边的柳树随风轻拂,湖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激起一圈圈涟漪。
画舫缓缓驶过湖心,船头的灯笼随风轻晃,映出一片温暖的光影。
陆舒瑶倚在船栏边,目光温柔地望向远处的湖景,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恬静的笑意。
叶宴臣站在她身旁,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陆舒瑶的脸上,眼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画舫缓缓驶入湖心,湖面上的风渐渐大了起来。
陆舒瑶的纱裙被风吹得轻轻飘动,发丝也随风飞扬。
她伸手轻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看向叶宴臣。
叶宴臣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腰,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调侃:“瑶儿,这湖景,总让我想起你在未央湖畔的那一舞。”
陆舒瑶雪腮微红,伸出嫩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了。”
叶宴臣挑眉:“今日你的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陆舒瑶眼波柔柔看他,“不是夫君说,要与我当民间夫妇吗?”
她轻笑起来,嘴角勾着一个娇俏的弧度:“我就想这样与爱我的夫君撒娇,不行吗?”
“自然行。”叶宴臣轻压下来,薄唇游离在她的耳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热气喷洒在脖颈间,让陆舒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痒。”
叶宴臣拉了她一把:“小心些,别掉进水里。”
两人牵手缓步走在甲板上,陆舒瑶还是忍不住想去船栏处看风景:“我从未坐过这么大的船。”
叶宴臣低头看她,她脸上带着轻松快乐的氛围,让眉眼也不由的灵动了几分。
她本就长得灵动小巧,今日没有端庄沉着的宫装压气场,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眉飞色舞起来。
“我也未坐过。”叶宴臣淡淡道。
陆舒瑶不免便想起他是冷宫弃子的经历。
陆舒瑶转头看向他,“夫君,我们好像以前都是小可怜。”
她脸上说着“小可怜”的时候,嘴巴微微撅起,一副委屈样儿。
旁边一直站着的元怀,那可早就惊掉下巴了。
只是他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这陆美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就算陛下愿意今日和她做民间夫妻,可陛下身份摆在那儿啊!
她怎么真的就完全把陛下当做一个普通男人了呢!
而且还这般恃宠而骄,哪壶不开提哪壶!
陛下的过往,可是连太后都不敢随意提及的。
“不过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了。”陆舒瑶牵起他的手,笑着看他。
叶宴臣神色淡淡,只看着她们相握的手:“瑶儿,若是此次败了,我沦为草寇,你可还愿意与我做夫妻?”
陆舒瑶闻言,心中一惊,抬头看向他。
她随即握住他的手,声音低柔而坚定:“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嫁给了你,死也是你的人。”
而且重活一世的她坚信,他不可能败!
叶宴臣闻言,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沙哑:“真的?”
陆舒瑶勾住他的脖子,叶宴臣便顺着她的力道,弯腰了下去。
陆舒瑶凑到他嘴边咬他:“你不信我?”
她的嘴唇很软,是一种区别于其他任何部位的柔软,带着淡淡的体香。
叶宴臣眸光渐深,“信。”
说罢,吻便落了下去。
陆舒瑶勾着他的脖颈,无着力点。
叶宴臣大手覆盖在她的腰背,紧紧地抱着她。
元怀默默退了下去,将三层的小甲板的人全部清退,只留下了几个暗卫。
……
护国寺内,檀香袅袅,佛音低回。
原本该是清净之地的寺庙,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护国寺外围火光冲天,戴甲士兵手持长矛,将整个寺庙围得水泄不通。
太后的脸色极其难看,她端坐在禅房的主位上,目光如刀般锋利,直直刺向跪在她面前的沈如霜。
“如霜,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如霜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攥住衣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却依旧硬着头皮说道:“太后娘娘,护国寺主持卜卦,说必须留您在寺内为大成祈福,才能得全民顺遂。”
太后闻言,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陡然拔高:“你是什么意思?!”
沈如霜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浑身一颤,但她依旧没有退缩。
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太后,声音中带着几分决绝:“娘娘,还请您为沈家考虑。”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若是太后能遵照陛下的安排,被软禁在护国寺中,沈家众人便能免除死罪。
而她,也能在宫中保留其位。
太后盯着她,眼神化作滔天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扇了过去:“贱人!你还是不是我沈家的人?我沈家人没一个怕死的!”
“啪——”清脆的耳光声在禅房内回荡,沈如霜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她捂住脸,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依旧倔强地看着太后,声音哽咽:“娘娘多年未在沈家,又怎么能知道沈家人所想?难不成为了您的权力,沈家人就活该去死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仿佛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倾泻而出:“您如今大势已去,便不要挣扎了。我只是不想死,我有错吗?”
太后闻言,脸色瞬间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粗喘着气,仿佛随时会爆发。
她的手无端颤抖着,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冷意:“是谁让你传的话?”
沈如霜低下头,“是陛下。”
太后听到“陛下”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缓缓坐回椅子上,目光冷冷地扫过沈如霜的脸,仿佛在重新审视这个她一直视为心腹的侄女。
沈如霜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声音低柔:“如今局势已定,沈家若再执迷不悟,只会自取灭亡。我只是……不想看着沈家覆灭。”
太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覆灭?”
沈如霜抬起头,目光直视太后,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凉:“娘娘,您难道还不明白吗?宸王上京,不是为了您,而是为了陛下。您的每一步棋,早已被陛下看透。如今大势已去,您若再执迷不悟,沈家只会万劫不复。寺内外全都是陛下的人,您不就范,是想看着沈家的人跟着您去死吗?”
太后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手指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讥讽:“好,好得很。沈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却成了陛下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