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被她的话刺得心头一颤,脸色有些难看:“舒瑶,你这是什么话?为父难道会包庇凶手不成?”
陆舒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父亲,您若是真有心为姨娘讨回公道,就不会让她在府中受尽委屈。如今姨娘的身子被毁,您才来说这些话,不觉得太晚了吗?”
陆父被她的话噎得无言以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今日我能从宫中出来,宫中便已经有人知道陆府中有事。”陆舒瑶淡淡道:“只是具体是何事,尚不知晓。事情若是闹大,父亲认为陛下会不知道吗?”
“这事儿往小了说是后宅家私,往大了却是一条人命,去官府说理也完全合适。”
“那依你看,应该如何?”陆父也不好与女儿针锋相对。
要知道如今她可是皇帝的宠妃。
“后宅中馈之权,父亲不若换个公正正直的人掌管,想来会少些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是说,卸了夫人的管家之权?”
陆父被陆舒瑶的话逼得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舒瑶,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大夫人这些年主持家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让她卸了管家之权,岂不是让她寒心?”
陆舒瑶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父亲,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大夫人主持家宅,却让姨娘在府中受尽委屈,如今连您的孩子都保不住。这样的‘功劳’,父亲觉得值得称颂吗?”
陆父被她的话噎住,脸色更加难看。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
这些年,他确实对大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意无意地纵容她对柳娘的欺压。
事情闹到这般地步,他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愧疚。
陆舒瑶见他不语,语气更加冷冽:“父亲,若是您执意包庇大夫人,那就别怪我将此事捅到官府去。到时候,丢的可不只是大夫人的脸,还有我们陆家的名声。”
陆父闻言,脸色骤变。
他猛地抬头看向陆舒瑶,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你竟敢威胁为父?”
陆舒瑶毫不退让,目光直视着他:“父亲,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姨娘的身子被毁,凶手却逍遥法外,您觉得陛下会如何看待我们陆家?若是传出去,旁人又会如何议论?”
陆父被她的话刺得心头一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知道,女儿这是拿这事儿来胁迫他,要替柳娘出一口恶气。
陆舒瑶如今是宫里的贵人,若是她执意追究,事情恐怕难以善了。
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低声道:“舒瑶,为父并非要包庇谁。只是夫人毕竟是主母,家中出了这种事,她确实有责任。可你让她卸了管家之权,未免太过苛刻。”
陆舒瑶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父亲,您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母亲是主母,家中出了人命,她难道不该负责?”
陆父被她的话噎得无言以对,脸色更加难看。
陆舒瑶目光冷冽,语气坚定:“既然母亲有责任,那就卸了她的管家之权。至于中馈,不如交给二伯母。”
“二伯母协助母亲管家已经十几年了,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她都清楚。再说,大夫人还得了疫病,身子哪有那么康健,不如让她好好养病。”
陆父闻言,眉头紧皱:“二弟妹?她虽能干,让她管家,恐怕不妥吧?”
陆舒瑶却轻笑着道:“父亲,您这是对二伯母有偏见,还是对大夫人太过偏袒?二伯母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陆父被她的话刺得心头一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家丑不可外扬!
若是这事儿真的捅了出去,对他的名声也是极大的影响。
他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就依你所言。”
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陆舒瑶听了这句话,给他斟了茶:“父亲,其实这事儿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坏处的。母亲不掌中馈,以后便不会那般强势的,后宅也会更和谐一些。”
至少会对姨娘的威胁更小些。
二伯母本就与大夫人争中馈之权已经有数年,能得陆舒瑶此恩,陆舒瑶料定二伯母以后不会为难姨娘,甚至还会对她礼遇有加。
陆舒瑶轻推茶杯到陆父前面。
陆父只叹:“希望如此吧。”
……
清晨,第一缕曙光还未完全穿透薄雾,陆舒瑶便已轻手轻脚地起身。
佩兰为她挽起长发,简单梳妆之后,她便去了姨娘的院子。
陪着柳娘用了膳,陆舒瑶又听她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
柳娘回陆府之后没多久,陆舒瑶便进了宫。
母女两人曾经密切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
虽是如此,两人血浓于水,感情却深厚。
陆舒瑶扶着她的胳膊,母女两人一同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姨娘,你以前住的庄子,也是这般吗?”
柳娘听了,笑了一下:“要是真有这般条件,我宁愿在庄子上住一辈子。”
陆舒瑶心痛了一瞬:“那姨娘和我说说以前庄子上的事情吧。”
柳娘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语句中将过往的伤痛都浅浅带过,转挑了一些庄子上趣事说给陆舒瑶听。
等陆舒瑶将姨娘送回院子后,心里却萌生了想去柳娘曾经住过的地方看看的想法。
她喊了尤嬷嬷和佩兰,又叫宫侍。
请了庄子上一个嬷嬷带路,这才去了柳娘曾经住的庄子上。
如今正是夏季。
湖光山色美不胜收,远处山峦叠嶂,苍翠欲滴。
田野之间不乏劳作的佃农。
陆舒瑶抬起车帘,向远处望去。
她本还在欣赏风景,突然便看到了一个令她有些恍惚的熟悉面容。
她竟然看到了明真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