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煊起了兴趣,“满朝文武谁不称赞顾墨貌比潘安,他再精神点就要人比人气死人了,不过新年快到,是要换新衣的。”
贺煊向顾安榆伸手,满是期待,“那我的呢?”
顾安榆一巴掌拍在贺煊的手心上,俏皮的吐舌头,“哎呀,一心想着大哥,把你给忘了。”
贺煊的手心一颤,捂到胸口上,故作伤心,“同住屋檐下这么久,不是亲哥也是哥呀。”
顾安榆有点小心虚,“那我明天陪你逛街买好了。”
贺煊笑逐颜开,“好。”
“咿呀——”
房门打开,顾安榆和贺煊都看了过去。
顾墨有些不自在,他身上换了一身竹青色的长衫加冰蓝色的外袍,给人一种清新脱俗清高气节的感觉。
贺煊竖起大拇指,“安榆妹妹的眼光就是好。”
顾安榆却是皱起眉头,围着顾墨转了一圈,低吼:“大哥!这是几年前买的了,刚买的呢?为什么不试试?”
贺煊意外,“不是刚买的?还挺新的。”
顾安榆说起来都来气,道:“他就穿过一次就压箱底了。”
贺煊义正言辞,批判顾墨一番,“顾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可以辜负安榆妹妹的好心呢。”
顾墨什么都没有说,拎着贺煊丢进房间。
不多时,贺煊失声惊叫:“天呐,这是什么?比象姑馆的伶人穿着还要骚气!”
顾墨道:“安榆的好心不能辜负,就给你穿吧。”
贺煊道:“不了,不了,这福气我驾驭不了。”
顾安榆:“......”
后知后觉,顾安榆羞红了脸跑了,她都买了些什么?要大哥穿着这些去魅惑雪姐姐吗?
贺煊逃命似的从房间窜出来,顾墨把顾安榆今日买的“衣服”全都又塞进那个包袱里面,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睛。
顾墨从房间出来,贺煊正倚靠在走廊上的柱子上等他。
“聊聊?”
顾墨颔首,与贺煊一同去了书房。
书房。
顾墨与贺煊并排而坐,顾墨倒了杯刚泡好的雨前龙井给贺煊,“刚买的新茶,尝尝。”
贺煊浅尝一口,缓道:“看的出来,安榆妹妹在你和萱韵公主的事情上很操心,赐婚的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我可听说殿下今日又被宣进宫里了,没准就是说赐婚的事。”
这几天,顾墨一直在为赐婚的事情奔波。
萱韵公主与乌格希的婚事。
云香公主与顾墨的婚事。
皇上曾暗示过他,查贪污的事是时候收手了,警示的效果已经达到,他这把刀不能总挂在百官头上。
顾墨还需要从丞相的位置退下来,让皇上真正预选的人坐到那个位置。
从他坐到丞相的位置时,他就知道他只是过渡的而已,所以并不留恋丞相的位置。
娶公主是皇上给他引退的台阶,和对他作为刽子手的赏赐。
至于娶的是哪位公主,并非指定,是在半年前,才暗示是云香公主。
听闻程雪扬回京,欲安排与乌格希成婚。
顾墨入宫面圣,求娶程雪扬,以免她嫁去草原。
可皇上并没有立即答应他,但与云香公主赐婚的事也没有宣布出来,事情还是有缓和的余地。
皇上让他去办两件事,事成,便允诺他的请求。
事一件比一件难。
昨日程雪扬进宫,他被强制性休沐不得入宫。
是皇上在警示他,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顾墨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坚定不移,“殿下不会嫁给其他人。”
公主府,偏院。
林念在书房里把他带过来的书籍放在书架上,起初还淡然,渐渐就不淡定了。
一转身盯着坐在窗台上的青年,道:“你看够了没有,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云怀安手里抛着一个青皮苹果,咬下一口,缓道:“在你来之前,这院子只有我一个主人,作为主人,怎么也要瞧瞧邻居是怎样一个货色。”
货色?
林念眉头一跳,道:“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云怀安重重又咬了一口苹果,嘲讽:“少卖弄你的才学,骂个人都咬文嚼字的,费劲。”
林念冷哼,“外头都在传闻,公主府有一美男,貌美而身软,今一瞧,见面不如闻名。”
云怀安啃完苹果,把苹果核抛出窗外,自个从窗台跳下来,走向林念。
林念防备的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云怀安步步靠近,林念步步后退。
林念步步退到书架前,无路可退,想躲开,却被云怀安挡在身前。
云怀安抬手,伸向林念。
林念忍无可忍,挥手去揍云怀安,“你不要欺人太甚。”
手还没有碰到云怀安,只觉得肩膀一沉,整个人摔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仰望着身前的人。
萱韵公主说他打不过他,并不是虚言。
云怀安继续抬手拿下书架上的一本书籍,走到案桌里头,坐在椅子上悠然看书,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浅笑。
只是过来拿书?
林念从地上爬起来,有一丝尴尬,难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哈哈!”
云怀安瞬间爆笑,激动时还拍着桌子,“有趣,太有趣了,居然自我怀疑起来了。”
林念脸色顿时憋着涨红,“你耍我!”
“耍的就是你。”
云怀安放下手上的书,注视着林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兴致勃勃的来了,我也兴致勃勃的整了,怪谁,怪你。”
林念反驳:“又不是我想来的,是萱韵公主逼我来的。”
云怀安哼哼,“真给自己长脸,你以为殿下真的好你这一口吗?”
“粗鄙。”
林念气呼呼的,“人贵自知,萱韵公主是怎么看我的,我心里清楚。”
云怀安颔首:“悟性还行,有自知之明,殿下让你住进来就安心呆着,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会一直盯着你。”
云怀安告诫完,便离开了。
林念松了一口气,尔后忧愁又爬上眉梢,他本来想潜进萱韵公主的香闺,探查是否真的有解药,若是被诓骗了,他立即离开公主府。
可云怀安的话,显然是被他看透了。
这个人明明只是稍长他一两岁,心思竟然如此深沉,洞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