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辰激动的差点儿将手里的烤兔子给甩飞出去。
姜柒月看了眼装模作样的黑皇以及它背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楚君辞,抿唇。
顾北辰这一声炸雷般的惊呼把厨房里忙碌的梅招娣也给炸了出来。
梅招娣错愕的看着院子里这一出,满头问号“柒月,这是怎么了?”
姜柒月扶额“不知道。”
知道也不能说啊……
就……
挺惆怅。
楚君辞被黑皇丢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梅招娣听得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突然觉得厨房这个封印挺好。她还是回去待着妥帖。于是,梅招娣笑眯眯的就这围裙擦擦手“咳,我厨房正炒着菜呢,楚知青这我也帮不上手,就先回去了哈。”
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这沉重的着地声,听得顾北辰一愣一愣的。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黑皇,突然觉得自己兄弟这体格子是真的耐造。
正打算傅人。
楚君辞呲牙咧嘴的睁开了眼。瞬间一上一下,两个男人来了个近距离对视。
“我屮艹芔茻!好大一张脸!”
顾北辰咬牙“楚君辞,你是不是欠打!”
嗖的一下,楚君辞一把推开自己兄弟,坐了起来。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儿“我怎么在这儿?”
顾北辰没好气的转身坐回马扎上继续烤兔子“黑皇扛你回来的,你问我?”
楚君辞看了眼黑皇,黑皇黑溜溜的豆豆眼无辜的看着它。主打一个语言不通,你问我我也不能正经回答你的小表情。
楚君辞:……
姜柒月躺在摇椅上,看着黑皇那倏地落在烤兔上的豆豆眼,以及那耸动的鼻子。
心里为顾北辰点了根蜡。完了……被发现了……
顾北辰正优哉游哉的刷着蜂蜜,嘴巴还喋喋不休的炫耀道“小柒月,你可有口福了,哥这一手秘制蜂蜜烤兔味道一绝,保准你吃了还想吃。”
“熟了吗?”姜柒月脸上流露出期待的微笑。
“你别急,马上,刷完蜂蜜再烤一会儿,皮酥脆香甜,可好吃了。”顾北辰一副大厨做派。
俨然没看到黑皇那黑的发绿的眼珠子正死死的盯着他。一双熊掌蠢蠢欲动。
姜柒月心道:黑皇的底线也就是不糟蹋食物了,要不然现在顾北辰这家伙已经在接受来自黑皇爱的‘主打哥’了!
也不知道在部队这几年,这身板能抗多久?
楚君辞从地上爬起来,眉宇间还凝着难以散去的阴云。显然山洞到地宫,再到宗祠的经历让他心中多了几丝疑团。
可黑皇不会说话,他如何脱困就成了无解的秘密。
“咦,烤兔?”楚君辞嗅着香气,思绪回笼,诧异的看着顾北辰忙活。
也不嫌热。
顾北辰嘿嘿一笑“别看,没你的份。”
楚君辞看着黑皇杀气腾腾的小眼神儿,再看看这个毫无所觉的大兄dei……
轻嗤,楚君辞意有所指,这是身为兄弟仅剩的那点儿手足情谊了。多的……恕他人微言轻,身手不行“我怕有命拿没命吃。”
顾北辰不爽的咬着后槽牙“比起你的无味烧烤,我的手艺可强多了!”
楚君辞:……
得嘞!
老天都觉得这傻子没得救了。
果然。顾北辰刚将烤兔放到石桌上铺着的一大张牛皮纸上。
身后就传来黑皇怒气值飙升的恶熊咆哮——吼!
砰!
顾北辰耳朵嗡嗡的,还不知道发生了啥,整个人就砸在了院子的青石砖上,疼的他呲牙咧嘴,表情都扭曲了。
“卧槽,黑皇,你疯了!”
【黑皇愤怒,骂骂咧咧吼吼:我踹死你个偷蜜贼!本皇的蜜你都敢偷?!你咋不上天!擦!老子不追杀你8条街,老子不是太古龙熊!】
“卧槽卧槽!你还来!黑皇,哦不,熊哥!哥,我错了!别打啊~~~啊~~~你说我哪儿让你看不顺眼了,你说,你说我改还不成吗?”顾北辰欲哭无泪,慌不择路的疯狂逃窜。
整个祖宅都能听到他骂骂咧咧的求饶逃命和黑皇骂骂咧咧的愤怒咆哮。
姜柒月弯唇,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她心说,黑皇都说了,可惜你听不懂……
真是,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若是有,那绝对是语言不通,沟通障碍惹的祸。
楚君辞凑到她身边,眼角眉梢都是揶揄“很开心?”
姜柒月唇角的笑容落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要不先洗洗再说话?”
楚君辞:……
楚君辞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灰头土脸狼狈的像是刚从矿里出来似的。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咳,等我一会儿。”
姜柒月挑眉,这是有话要说?
楚君辞刚走。梅招娣就端着菜出来了。
一看,院子都空了。
“咦,他们人呢?”
姜柒月摇着蒲扇,悠闲不已“呃……可能,饭前健胃去了?”
梅招娣嘴角狠狠一抽。
若是没听到远处传来顾知青的惨叫,她或许就信了。
“对了,明天知青放假一天,咱们一起上山找板栗,打松子吧?”
姜柒月好奇“打这些做什么?”
梅招娣一噎,有种看见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的既视感。
“知青每年挣的粮食大概都是不太够吃的。所以去捡点儿山货存着好过冬。这山里物产丰富,只要勤快,就饿不着。”梅招娣似乎想到了自己刚来第一年的日子,眼里闪着稀碎的光。
姜柒月诧异“都有什么?”
她是龙龙,爱吃肉肉。
梅招娣将馒头和菜放上桌。这才坐在石凳上开始解说“首先,野菜,蘑菇,木耳这些常见的,就可以弄来晒干囤着冬天吃。山上的野果最近都熟透了,也能去摘,要是运气好,遇到野葡萄,还能酿点儿葡萄果酒。山上的松子,板栗很多。到处都是,勤快点儿,打个三百斤,收拾出来也能收拾差不多100来斤坚果。无论是干炒当零嘴儿,或是剥开了碾碎和碎米一起熬粥都很香。”
“这些东西很值钱吗?”姜柒月好奇。
梅招娣摇摇头“这东西在这儿是不值钱的。只有换给城里人才有点儿价值。但去一趟城不容易,也带不了多少东西。都不够折腾的。”
说起这些,梅招娣眼神黯淡,她下乡好些年了。手里满打满算才攒了54块钱。她都不敢置办个物件,总想着攒攒,有机会她还是想回城的。
“其实,这东三省山里最贵的东西是野山参和叶灵芝。这些随便一个有些年份的卖给药房都能卖10几张大团结嘞。”说到这里,梅招娣有些失落“可惜,我不认识草药。”
姜柒月躺在摇椅上晃悠着,仰头看着天空“梅姐姐想挣钱?”
梅招娣点点头“我18岁下乡,今年26,都来这里8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最早和我一起下乡的还有几个姑娘小伙,熬不住,早早跟村里人结婚彻底扎根农村了。前两年,两个结婚的知青难产,死了。一个头胎二胎生的都是闺女,被婆家磋磨的像个40岁的妇人。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她想走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