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柒月站定在原地。
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黑皇冷不丁瞥见自家主人好整以暇的抱臂,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它。
黑皇下意识的将手里的巨大的蜜脾往身后藏了藏。
姜柒月:……
这般掩耳盗铃的做派是谁教它的?
显然,某人满头黑线在内心腹诽的时候,是完全不反省自己。
黑绒胡蜂黑压压的一片,从不远处飞过,感觉楚君辞那货头顶的天都黑了。
姜柒月不厚道的弯了弯唇,她没有笑出声,已经是看在两人间那薄如蝉翼的交情的份儿上了。
楚君辞自然也看到了某人作壁上观的行为。
逃命都阻止不了此刻他咬碎后槽牙的举动“小丫头,江湖救个急呗!”
姜柒月默默往旁边挪了挪,脑袋都快摇出了残影,决心之重,溢于言表“我精神上支持你!”
楚君辞:……
都说他心黑,嘴毒。
这小丫头才是真的鼻祖吧!
可惜世人都被她那张欺世惑人的脸和眼睛给骗了。
这小丫头心毒着呢。
楚君辞暗暗啧了一声。
脚下无比丝滑的拐了个弯,朝着姜柒月刚才呆的地方去了。
这一举动,若说无心,怕是狗听了都能原地啐两口的程度。
姜柒月神情微妙的顿了顿。
伸手,下一秒,离她十几米远的黑皇登时就出现在她面前。
姜柒月一把揪住这熊货的耳朵。
咬牙“你都干了什么?!”
黑皇眼珠子咕噜一转,露出一脸憨批的表情,无辜的扭了扭大屁股,开始告黑状【吼吼吼:主人,那个男人他骗熊!】
姜柒月看着它那豆豆眼滴溜溜的转,还一脸憨憨的无辜表情。顿时给气乐了“你倒是会甩锅!”
黑皇臭屁的晃晃脑袋【吼吼:不会甩锅的熊不是主人的好宠。】
姜柒月扯了扯嘴角,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个熊货的耳朵。
惹得黑皇原地嗷嗷呲牙【吼吼吼:主人放手,痛痛痛。熊耳朵要被揪掉啦。】
姜柒月:……
浑身鸡皮疙瘩,一脸嫌弃的甩手“你这么大个熊,怎么还卖萌?!”
【吼吼: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姜柒月表情一言难尽,她当初为什么要想不开拘禁这货?
让她此后无数次心头拂过弃养的念头。
虽然最后并没有扔。
但她发誓,真不是那点儿可怜的人宠情分。
黑皇突然觉得大脑壳有点儿冷。
它下意识的扭扭屁股,挤在了姜柒月脚边坐下。豆豆眼巴巴的望着她【吼吼:主人,蜂蜜吃不?好好吃。】
这个憨批!
姜柒月无语。
扭头就看到满脸包的楚君辞正表情诡异的盯着她。
姜柒月:……
倒也不必……如此……神出鬼没……吧?
“你的宠?”
这阴恻恻的语气。
莫名有种狗子闯祸被受害人找上门讨说法的错觉。
姜柒月挪开两步,一脸和这熊货不熟的表情“我不是,别瞎说,我们不熟!”
楚君辞嗤笑一声,虽没说话,但嘲讽值拉满。
姜柒月抿嘴。
黑皇滴溜溜的豆豆眼一秒情绪变化,憨批附体,低头专心啃蜂蜜。
姜柒月:……
楚君辞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嘶了一声。
他抬手摸了摸肿的吓人的脸,呲牙咧嘴“这家伙这么坑,可见是家学渊源。”
姜柒月:……
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这货指桑骂槐的不是自己。
楚君辞看着自己惨兮兮的胳膊,低笑一声,意味不明道“都说子债父偿,放在宠物主身上也是适用的吧。”
姜柒月感觉自己的荷包在瑟瑟发抖。
在某人追债的前一秒。
姜柒月突然变脸,收起了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嘴脸,笑的格外温柔纯善。简直就像个送温暖的向日葵。
“楚同志真是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啊,竟然不畏艰险,勇敢无畏,敢为人先,为大青山的人民除害。简直是我辈楷模,值得大家学习!”
姜柒月在这家伙喷毒前,哐哐扣帽子。
楚君辞被蛰的满头包的脸肉眼可见的扭曲了一下。谁踏马不畏艰险,敢为人先,为民除害了?!
他有这么高尚吗?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是造谣!造谣!
眼神幽幽的盯着这个毫无愧色,半点不心虚的小丫头。
楚君辞暗暗磨牙,迟早,迟早有一天,这小妮子今日给他添的堵,他会用别的方式疏通!
姜柒月正端详某人被糟践的帅脸,忽觉一阵凉风从背脊刮过。她狐疑的偷摸小觑了一眼某人深不见底的眸子。
心中咯噔一下。
这货该不会没憋好屁在记仇吧?
啧!
姜柒月立刻扬起笑脸,飞快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一瓶小药水“这黑绒胡蜂是体型较大的胡蜂,同时也是最危险的胡蜂之一,别称黑腹虎头蜂、黑绒虎头蜂等,广泛分布于全国低、中海拔山区,蜂巢多筑于高大乔木的顶端,蜂群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几乎每年都有人死在黑绒胡蜂的毒针下。”
说完,她戏谑的盯着这家伙,再次对他的身体素质惊叹“你可真勇,敢为人先挑战极限啊。”
楚君辞磨牙“你确定不是某人养的宠物太缺德?”
姜柒月闭嘴了。
“我这里有消毒水要不要帮你涂抹?”
楚君辞冷哼“你这会儿倒是眼里有活了!”
姜柒月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眼神幽幽的盯着这个嘴欠的让她分分钟想弄死的家伙“一句话,要不要?”
“要!”
楚君辞果断点头。
“那就闭嘴!”
真是受不了这货一点儿!
脸好看也不行!
更何况现在刷脸也没用,这货没脸可用!
“你是不是在骂我?”楚君辞狐疑挑眉,此时眼睛肿的跟馒头似的,眼睛都成一条缝儿了,根本看不出眼中的情绪。
姜柒月无辜的眨巴着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眯的,将纯良无害四个大字就差焊死在脑门儿上了“我是那种人吗?”
楚君辞:……
盯着小姑娘那张完美假面,虽然知道她虚伪,可架不住这张脸伟大啊。
楚君辞看着看着,心底憋闷的那股子无名火就自己消化了个干净。直接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算了,小丫头还小,没开窍呢。
他一个大男人和小丫头计较什么呢?
察觉到他盯着自己呆呆发愣的视线,姜柒月心下微紧,这货该不是又在憋什么坏?
若是楚君辞知道小姑娘心里的想法有多离谱,估计能悔死。
要不咋说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挨刀不可怕,就怕回旋镖。
这初印象,太重要!
这脸就一张,经验总结——得省着点用。
可惜,没有如果!
两人心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姜柒月生怕这家伙憋坏,事后翻账。赶忙转移话题。
“那些蜂呢?”
楚君辞呲牙咧嘴的强忍住扒拉某人上药的手,闻言,猪头脸肉眼可见的嘚瑟“哦,引到敌特窝点去了。”
姜柒月:……
想到水潭边上那俩人,她忍不住狐疑“敌特窝点你都摸熟了?”
楚君辞心下大抵知道她想问什么,没解释。
事实上,他祸水东引的这个敌特窝点还真就是巧合。那天晚上在小姑娘门外没抓住人,但是让他还是摸到点踪迹。之后在山上寻摸了一圈,碰巧找到了而已。
但是他任务要抓的人还没影呢。
正说这话,远处山里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两人相视。
姜柒月辣评“挺缺德。”
楚君辞嘴欠,下意识回了一句“你这多余的圣母心别泛滥到狗比玩意身上。”
“别侮辱狗。”
楚君辞:……
姜柒月:……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两人默默别开脸,都不是善茬,就别大哥笑二哥了。
脸就一张,都得省着点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