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老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怀仁气坏了!
他还指望这个长得还不错的闺女给自己踅摸个不错的亲家,不但能收一笔可观的彩礼,还能拉拔一下家里。
谁知冯家这个他看好的亲家被自己的蠢媳妇给搅黄了。
现在又来一个黑鬼,说是自己女婿。
姜怀仁差点被气的鼻子不来风。
户口本都怼脸了,再小的字儿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正因如此,才气的不行。
那平时老好人的人设一下子没忍住崩了个稀碎,啪的一巴掌抡姜明月脸上。
声音响亮的,徐开来眼皮子都抽了抽。
“爸!”
姜明月还一头雾水,此刻却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捂着肿起来的脸,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这一点,姜柒月是佩服的。
这家伙,眼泪跟自来水似的,说来就来,她挺羡慕。至少演哭戏不用上眼药水儿。
“你还有脸哭?!偷偷摸摸和男人领证,你还好意思哭?!你把我老姜家的脸都丢尽了!”
姜明月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尽,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门口还拿着户口本跟结婚证的徐开来“你怎么会有我们家的户口本?!”
徐开来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媳妇,你忘了,昨个咱们领证时,要转户籍,你就放在我哪了。”
“别叫我媳妇!”
姜明月这下是真的急了“爸,我没有,你相信我,他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徐开亮不满的皱了皱眉“哥,你这媳妇不太行,长得一般也就算了,怎么记性也这么差。才结了婚都能忘,这生的孩子脑子能灵光吗?”
徐家老六徐开军是干木工的,有把子力气,两只大掌拧着两个半人高的麻袋,将楼道堵得都过不去人。
此时看到楼道两边堵满了人,也有些不耐烦了“一大早赶过来,累死了,能不能进门说,我还等着去上班呢!”
楼道里这会儿有人想起了马上要上班迟到了,也急了“老姜,自家事自家了,能不能把路让开啊,要是我们上班迟到扣了工资算谁的啊?”
“就是就是,自家闺女叛逆,关起门来教训就是了。别害我们被扣钱啊!”
姜明月看到这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朝着家里逼进,急了“各位叔叔阿姨,你们别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说不定他们是拍花子,想拐卖我呢!”
徐开来也不高兴了“我手里的户口本是实打实的证据,上边还有户籍所的公章呢,这岂能作假?
我也是京都好人家的儿郎,岂会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你说你不想下乡,着急嫁人,非拉着我领证,我寻思着我家兄弟多,我自己当个上门女婿也无所谓。
现在证领了,你不承认了,该不会是后悔了,嫌我穷?”
顿时门外一道道异样的眼神扫过来。
有邻里开口了“这姜家女娃子为逃避下乡也真是拼了,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凑合。”
“这思想觉悟不太行,要是被举报,也是要挨批的。”
……
门口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姜怀仁脸色骤变。
人群中隐约听到了举报二字就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了。毕竟自己闺女在下乡名单中,已经报了的,现在临近下乡突然结婚,确实有逃避的意思,要是有跟自己不对付的人举报,那自己的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顿时脸色一沉,低喝“姜明月,给我滚回屋子去!”
吼完,又看了眼堵在门口的三个男人,一口气梗在心口,憋得他浑身难受“你……算了,先进来!”
徐开来看了眼自己的两兄弟。
三人眼里市侩的精明一闪而逝。
很快,三人拎着大包小裹堆成山的行李进了屋。
不算小的客厅瞬间逼仄的无处下脚。
姜怀仁的脸都黑了。
坐在椅子上,目光阴沉沉的盯着徐开来“直说,要怎么才肯离婚!”
他也不傻,自己闺女什么德行自己还能不清楚?
眼高于顶,傲气十足。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个长的跟个蛮牛一样黑不溜秋的男人。
一定是姜柒月那个混账干的!
徐开来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嘿嘿一笑“老丈人莫生气,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上门女婿半个儿,我以后会和明月一起孝顺您和妈的。”
说完,还转头,看向小脸儿惨白,摇摇欲坠的姜明月“媳妇,咱们的新房在哪个屋啊?”
姜明月顿时脸色铁青,咬牙,手里的手帕都快被她绞烂了“你做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赶紧给我滚!”
徐开来脸色有些难看,这个女人真不识好歹,等他霸占这个家,他一定要她好看!
他娘可说了:女人不听话,多半是打少了,多打几顿就老实了。
徐开军蹙眉,不满的骂骂咧咧道“哥,这到底怎么回事?两口子这看不顺眼日子可怎么过?!莫不是这女人真为逃避下乡和你假结婚?那这可是思想觉悟问题。传出去要挨批评的。哥,咱可不能做那思想觉悟低的人。我这就找人去问询问询逃避下乡假结婚的后果。”
说着就要转身去拉门。
姜怀仁脸色大变,一把拉住徐开军,一张老脸笑的牵强扭曲“大侄子这脾气真是着急。婚事嘛,两家要坐下慢慢谈。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再说了,证都领了,还能有假?大侄子真会开玩笑!”
“当真真的?”徐开军一脸狐疑,把老实憨厚的形象演的入木三分。
“是!”
姜怀仁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徐开军顿时眉眼开怀,哈哈笑了起来“叔叔说话,大侄子我肯定是信的。我父母暂时不方便过来。我这个当弟弟的只能勉强充个大辈儿代替哥哥谈谈这婚事。
我哥是上门女婿,这婚礼就算了,也全乎点儿我哥的脸面。但是上门女婿,相当于我家送给你们一个儿子。这人养这么大,也不能白送你们家。这彩礼怎么着也得这个数吧?”
徐开军张开粗粝布满伤痕老茧的大手,比划了一个2.
生怕他们狮子大开口的姜怀仁看到他手比划的数字,提起的心稍稍放下,心中虽然恨毒了姜柒月,此时也有些无能为力的颓然道“彩礼20,可以。”
徐开军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不不不,是贰佰。我哥可是在煤场工作的。要不然两人就算结婚了,已经报名下乡的人,也不能留城的。再加上我哥每月20块的工资都归你们家,养老也养的是你们,我们家多亏啊。”
姜怀仁一口老血梗在喉间,嘴里弥散开淡淡的铁锈味儿。
这一刻,他才深深的体会到了姜柒月的报复究竟有多么的歹毒!
“好!”
一个字,仿佛穷尽了他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