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熠换上进宫的朝服,匆匆的进入皇宫,到御书房门口求见皇上赵恒。
“太子殿下,周阁老正在殿内,陛下有旨,您到了便可直接入内。”御书房门口的小太监轻声说道,随即轻轻推开正殿的门,将赵怀熠迎入殿内。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赵怀熠走进宫殿,恭敬地向赵恒行礼请安。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御案上摊开着的派心腹带回的账本上。
此刻的殿内气氛异常凝重,周阁老笔直地站立在御案下方,面色苍白如纸,双唇紧闭,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原本整齐摆放在御案上的一摞摞奏折,散乱地掉落在正殿的地面上。那些负责在御书房侍候的小太监们,则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散落的奏折逐一捡起,生怕动作稍大就会引来圣上的雷霆之怒。
“回东宫看过了?”赵恒坐在御座之上,头也未抬,语气平淡地问道。
“回父皇,儿臣已经回去过了。”赵怀熠连忙恭敬地回应道。
“你也来瞧瞧这些个奏折吧。”赵恒面色凝重地开口道,一旁的小太监赶忙走上前来,恭敬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奏折,然后小心翼翼地呈到赵怀熠面前。
赵怀熠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先是随意地翻开最上面的那本奏折,匆匆扫过几眼后便放在一旁,紧接着又迅速拿起第二本、第三本……他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手中翻阅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就这样,一本接一本地看着,不知不觉间,眼前已经堆积起了一小摞看过的奏折。
而这每一本奏折里所书写的内容,无一不是那些位高权重的朝廷肱股之臣们苦口婆心地劝说皇帝暂且压下此事,不要声张。赵怀熠的双眼渐渐眯成一条细缝,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心中的怒火就像被点燃的干柴一般,噌的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地方上的那些人之所以胆敢这般无法无天、肆意妄为,无非就是仗着他们自认为京城中的这些大人物定会想方设法替他们遮掩和周旋。想到此处,赵怀熠不禁冷哼一声,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此次皇上雷霆震怒,龙颜大怒之下竟一杀了上阳三十六名官员,京中的人却以此为由要皇上放弃惩治京中有关之人,避免动摇国之根本。
太子赵怀熠说道:“儿臣以为,这些人断不可轻易放过!贪官污吏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而是一步步纵容所致。如今朝廷早就应该严格按照高祖朝所制定的律法来严惩那些贪污腐败之徒。只要发现有一人贪污受贿,就立刻将其处决,如此一来,自然无人敢再贪。”
太子赵怀熠话音刚落,一旁的周阁老便被皇上点名发言。
只见赵恒微微挑起眉毛,冷冷地道:“周阁老,把你方才对朕所说的那番话,再当着太子殿下的面讲一遍。”
显然,赵恒对于自己这个过于耿直的儿子此番言论并不完全认同,他期望通过让周阁老再次阐述观点,好让太子在这次碰壁之后能够从中汲取到一些教训。。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陛下已经杀了三十六名府道官员,流放了四十多人,若是朝中再行杀伐,谁替朝廷做事?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当官?官都没有了又靠谁执行律法?”周阁老眉头紧皱,满脸忧虑地说道。
而另一边,赵怀熠则面色凝重,眼神冷冽如霜,他冷哼一声道:“孤此番回京途中,可谓是险象环生!那些贼人竟然胆敢一路对孤进行追杀,连皇族之人他们都敢痛下杀手,可见其嚣张跋扈到了何种地步!如此无法无天之人,今日能刺杀皇族,明日说不定还会干出更多大逆不道、僭越礼法之事来!若不严加惩处,如何以正朝纲?如何安天下民心?”
“太子殿下可知道,那西蜀如今可是对咱们南诏虎视眈眈!”周阁老猛地提高了嗓音,话语之中满含忧虑与急切,“朝廷需要这些人做事,这朝堂之上的诸位大臣,哪一个不是关系错综复杂、相互牵连,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好了。”皇上赵恒开口道。
“父皇。“赵怀熠还想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他心里很明白,此时此刻面对敌国的异动,南诏最迫切需要做的就是稳定住朝政大局。
赵恒将目光投向太子,语重心长地说:“你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应当多多去与周阁老往来交流,向他好好学学如何把握这官场中的平衡之术。”
赵怀熠连忙低头应道:“是,父皇,儿臣谨记教诲。”
看到儿子一脸沮丧的模样,赵恒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疼惜之情,于是出言安慰道:“这几个月来你也着实辛苦了,今晚就留下来陪着父皇一起用顿晚膳再回去吧。”
“多谢父皇关怀。”赵怀熠赶忙谢恩。
随后,君臣几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家常话。不多时,赵恒便吩咐道:“今日之事暂且到此为止,一切都等到明日的朝会上再作商议定夺。”
秦王府
与此同时,秦王赵怀钊得知今日太子赵怀熠等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仅如此,更让他心生不安的是,皇上已经传召了周阁老前往御书房商议要事。
赵怀钊心中瞬间被焦躁填满,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乱爬一般。于是,他当机立断,立即派遣手下亲信去请他最为倚重的谋士——鲁正前来。
没过多久,鲁正匆匆赶到秦王府。一见到赵怀钊,他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莫要担忧,属下办事向来谨慎周全。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所有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都已被妥善处理干净,绝对不会让人追查到咱们头上。”
听到鲁正这番话,赵怀钊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不敢掉以轻心,皱着眉头继续追问:“当真万无一失?此次事关重大,若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鲁正一脸笃定地点点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殿下尽管放心,属下敢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只是如今形势复杂多变,还需从长计议,以防万一啊。”
赵怀钊微微松了口气,但仍难掩担忧之色:“太子此次归来,怕是也找人暗中调查。而且,今日父皇召见周阁老所商议之事必与此次上阳事件的账本有关。”
站在一旁的鲁正沉默不语,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才抬起头,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殿下,依属下之见,目前我们所能采取的上策便是暂且按兵不动。毕竟,朝堂之上的局势变幻莫测,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赵怀钊听完鲁正的这番话后,不仅没有感到丝毫宽慰,反而双眉皱得更紧了。他焦躁地踱步来回走动,嘴里喃喃自语道:“本王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呐!那太子表面看上去温文尔雅、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却是个极其聪明睿智之人。若是真让他察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恐怕到时候你我二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
鲁正连忙安慰道:“殿下稍安勿躁,不用担心。此次派出的人皆非朝廷中的人,而是是江湖人士,这些人身份隐秘,行事干净利落,想必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让人抓住。所以说,太子就算再怎么精明能干,也未必能从他们身上查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难保他们没有留下活口啊!”赵怀钊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一旁的鲁正连忙回应道:“徐大人已经明确表示过了,那些人请的可是千金楼的杀手。要知道,千金楼向来有着铁一般的规矩——不成功便成仁,绝对不可能会留下任何活口的!”鲁正说道。
接着,鲁正又进一步解释道:“而且咱们也是花了双倍的价钱,在那些人的要求之上额外加了一个条件罢了。即便日后真被追查起来,所留下的证据也只会指向那些人,跟咱们可没半点儿关系!”说完,鲁正还得意地笑了笑。
听到这里,赵怀钊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做得不错。”
“谢殿下夸奖。”鲁正说。
……
东宫
夜深人静,京城褪去白日的繁华喧嚣归于沉寂,从宫中回来的赵怀熠,换上一件素雅的云纹常服,走进梧桐院的寝室之中。
他悄无声息地走向床边,借着微弱的烛光,只见床上的萧月已然卸去了头上那些精美的钗环首饰。
此刻,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一头青丝显得格外柔顺亮泽,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银河一般美丽动人。而那件水绿色的襦裙,则松松垮垮地包裹着她那婀娜多姿的身躯,更衬得她娇柔妩媚,惹人怜爱。
赵怀熠缓缓地跪坐于萧月身旁,伸出双臂,温柔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她那熟悉的体温和气息,他不禁轻声呢喃道:“月儿啊,这数月未曾相见,爱妃似乎变得愈发秀美动人了 ,孤对爱妃甚是想念。”
萧月柔顺地偎依着赵怀熠,启唇笑道:“殿下外出一趟,别的本事倒还平平,这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见长,也不知是跟何人学的?”
赵怀熠的薄唇凑近萧月的耳畔:“孤最擅长的本事难道爱妃还不清楚吗?功夫是否精进,这就令爱妃亲自验看如何?”
萧月脸瞬间红透,嗔怪地推了一下赵怀熠,“殿下莫要打趣臣妾了。”
她虽有些羞涩,还是主动伸出手,要为赵怀熠宽衣。
赵怀熠却捉住了她的手,含笑道:“爱妃这是等不及了,且缓一缓,待会儿孤定然竭尽所能,令爱妃身心舒畅。”
于是,他缓缓地弯下腰来,而她则轻轻地靠向他,两人就这样紧紧地偎依在一起,月光之下,男子那雄健的身躯和女子柔美的曲线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互相交叠冲撞出彼此间的心火。一时之间,天雷地火,暗流涌动,沉寂了几月的梧桐院再次燃灯通宵不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