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金子恒扫了一眼桃香,皱着眉头道:“我们是要回乡下去,这么远的路,带着一个姑娘家,也实在有些不便,况且这芙殇姑娘在宫里待惯了,也不见得会适应我们乡下布衣粗食的生活,所以……还是请皇上再斟酌一下,是不是请别人把她带走?”
金洪听了不说话,只看着桃香,用眼睛征询她的意思。
桃香有些弄不懂皇上的意思。他是一朝天子,若是想把一个女子保下来,多得是方法,可他单单让她跟着自己这帮人回去,这也无非是个借口。只不过,他有一点倒说的很对,芙殇伺候了曹贵妃那么些年,一定了解曹贵妃的点点滴滴,有她在,也许对于陈敬轩来说,确是多少留下了一点儿念想。
想到此,桃香开口道:“好吧!既然皇上已经定了,那就让她跟着我们一起出宫吧!”
“好!痛快!”金洪立即大赞出声,“朕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女子!既然你已答应,那朕就派人请她也过来,和大家先熟悉熟悉!”
说吧,朝着身边的贴身太监一点头,那太监便朗声对着门外宣道:“请芙殇姑娘!”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处,两个小宫女身形一闪,芙殇那轻柔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桃香见罢,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可见这金洪是早有准备,难道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此事?
正思索间,那芙殇姑娘已经来到桌前,先袅袅娜娜地向金洪施礼道:“芙殇见过皇上!”
金洪笑着点头,指着桃香等人道:“就不用多礼了,你只见过这几位就行了!”
说罢,便对桃香等人一一介绍,那芙殇也是一一行礼。这满桌的人都见过了,只差了太子一个人。金洪也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又指着太子道:“这位是朕的太子,想必你应该早就认识吧?”
芙殇低眉顺眼,轻柔地福了福身,叫了一声:“太子爷,芙殇有礼了!”
太子文壑一脸的惊愣,盯着芙殇,说不出话。
金洪一皱眉,提醒道:“壑儿,芙殇在向你行礼呢!”
太子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忙说了句:“免礼吧!”
金洪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张罗着让芙殇也坐下。
芙殇却是笑了笑,轻声道:“芙殇是奴婢,怎么能在主子们面前坐着?”
桃香看着芙殇,总觉得她虽是笑着,可眉眼间却含了几分忧郁,这样清愁一样的女子,让她讨厌不起来。因此,便开口道:“你明日跟着我们出宫,就和我们一样,也是平民百姓,没有什么主子与奴婢的区分,就坐下来吧!”
芙殇抬眼望向桃香,其实她一直在看着桃香的,此时听到这话,眼中颜色一柔,却并不言谢,坐了下来。
因为有了生人,钱通等人便不像往常一样自在,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吃饭。
芙殇却是频频地望向钱通和仇畅。
金洪见了,便笑道:“芙殇,你可以向两位大夫敬一杯酒!”
这话,好像是迎合着芙殇的心意说的。于是芙殇便端了酒杯站起来,对钱通和代胜恭敬道:“芙殇久仰两位大夫的大名,今日得以同桌吃饭,荣幸至极。特向两位敬酒一杯,希望不要嫌弃我是女子,而驳了我的面子。”
说罢,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钱通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杯刚要喝,仇畅便阻拦道:“芙殇姑娘客气了,一杯酒而已,我们怎么会不喝?只是他酒量有限,就允许他只喝一口,剩下的我来代替他干了就是!”
芙殇笑着点头。
仇畅便先把自己的干了,又干了钱通剩下的酒。
太子盯着芙殇起身,似乎要向她敬酒。只不过他刚刚端杯站起,金洪便笑着道:“壑儿,明日他们就要出宫去了,咱们不宜久留,一起干了这一杯,你就随朕一起回去吧!”
太子文壑看了金洪一眼,眉间闪过一丝难以觉察的失望,点头道:“好,就依父皇的意思。”
于是,众人一起干了一杯,金洪带着太子文壑离去。
桃香望着太子的背影,不觉心里无奈地笑。看起来,这太子是对芙殇有意思,怨不得没听说太子有太子妃之类的,只是,她倒看不出芙殇的意思。
不过,这却不是她所考虑的了,明日芙殇就要跟自己出宫去。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里来,即便金文壑他再有什么想法,那也只得作罢了。
皇帝金洪和太子走后,众人又吃了些饭菜,便也都撂了筷。芙殇站起身,跟桃香告辞,说还是暂时回到原来的住处,收拾了东西,明日一早再到摘月阁与众人会合。
桃香应允。芙殇便带着两个小宫女离去。
金子恒到此时终于忍不住,气得道:“这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咱们走就让咱们走就是了,还要送一个女人跟着。但凡长得漂亮的女人,都有心计,你怎么就答应了呢?”
桃香眼睛翻了他一遍,反问道:“你这意思是说芙殇长得漂亮?”
金子恒见桃香说这个,涨红了脸:“我看全天下就你傻!反正到时候你后悔了也送不回来了!”
桃香不由笑道:“你说我傻,那意思是我没心计,长得丑?”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金子恒一听说不通,气得甩袖子站起来,回了房间。
桃香不觉笑了笑,也回房休息。她自然是知道金子恒的意思,可是既然答应了带着芙殇出宫,总不能都带着敌意,况且,她倒觉得这芙殇并没有那么讨厌。
桌上只剩了钱通和仇畅两人。
仇畅站起身,钱通忍不住看向他。却不想仇畅不看他,直接往房间的方向走。
钱通本想随他一起的,见此心里痛了一下,又坐定下来,拿起桌上剩余的酒,为自己倒满,刚要喝,却被返回来的仇畅一把夺过去,冷声道:“你还没喝够,还要喝?”
钱通有些颓丧,也不说话,伸手去抢酒杯。
仇畅将酒杯重重地放下,又一把将钱通拉走,也不顾的他的反抗,直接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