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瑜人已经朝着厨房跑去。
傅老太太和齐贞淡定自若。
“又炸了。”傅老太太笑着说:“每年春节过后都得修厨房。”
齐贞扶着傅老太太的手往厨房走。
厨房内,傅老爷子拿着锅铲看着隔间冒烟,随后没好气看向一边的傅宴文,厉声道:“全家上下就你没用,一个烤面包你学了三十年也没学会,每年浪费多少烤箱,为此还特别打造了一个隔间,钱花了屁用没有,修缮的费用从你私房钱里扣。”
傅宴文一脸无辜:“爸,我私房钱本来就不多……”
傅老爷子一个眼神过去,傅宴文没再说什么。
再看向切菜的孙子傅至琛,傅老爷子眉眼间都褪去了冷意。
韩星瑜跑到厨房,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屋里三个男人都没事,傅至琛听到跑步声,他抬头往厨房门口看去。
“发生什么了?”韩星瑜心扑扑跳。
傅至琛放下刀,洗了手过来。
“我爸的实验又失败了,是在隔间发生的爆炸,有防爆门,没事的。”傅至琛温柔安抚韩星瑜。
顺着傅至琛指的方向看去,韩星瑜看到了玻璃门里的浓烟,不由得抿了下唇。
傅家的厨房都是带防爆门的,着实让见多识广的韩星瑜都大开眼界了。
傅宴文依旧严肃,为自己辩解:“就是一点点失误而已,这个烘烤机有待改善,做机器还得看我们傅氏。”
傅宴文解下身上的罩衣,整理了一下着装走了。
“站住,不准走。”傅老爷子冷哼一声,又把罩衣丢到傅宴文怀里:“年年失误,年年故意,躲去享清闲,有啥意思?过年就该一家人整整齐齐自己动手,别想走。”
老爷子挺可爱的。
韩星瑜想到了苏家爷爷,爷爷当时神智清醒时作为一家之长,家里过年的气氛也是极好的,不过苏家男人不下厨,春节期间阿姨都是在家里的,也不用家里人动手。
傅家男人亲自下厨,给了韩星瑜一个很大的惊喜。
傅宴文有苦说不出,可面对父亲的威严,他还是乖乖穿上罩衣。
傅至琛就在韩星瑜耳边解释:“我们家就是这样,节假日阿姨放假,做饭都是男人的事,女人坐着聊天等着吃饭,别看爷爷和父亲平时那么严厉,在这种时候也和普通家庭的爷爷和父亲差不多,父亲会因为一点小事被骂。”
“……嗯。”韩星瑜应了声。
傅老太太接过话:“孙媳妇,让他们忙,我们去客厅说话。”
齐贞拉上了韩星瑜的手,还不忘嘱咐傅至琛:“红糖鸡蛋别煮老了,不好吃。”
傅至琛笑着道:“知道了妈。”
早餐吃得简单,红糖鸡蛋、饺子、小笼包,还有现磨豆浆,外加傅宴文制作失败的蛋糕。
很中式的早餐,而且这些都是傅家男人亲自动手做的。
“我做的红糖鸡蛋。”傅至琛给韩星瑜盛了两个鸡蛋。
韩星瑜小声说:“吃不了这么多。”
傅至琛:“那我分担一个。”
齐贞看着儿子儿媳恩爱,开心得嘴都何不拢。
傅老太太在桌下用脚踢傅老爷子,年轻时这老头挺浪漫的,怎么人老了反而变得被动了。
傅老爷子没理解傅老太太的意思,盯着她问:“怎么了?糖不够?”
傅宴文倒是眼力见,提醒父亲:“爸,妈是想让你帮她盛红糖鸡蛋。”
傅老爷子一脸嫌弃的模样,嘴里絮絮叨叨,手倒是毫不犹豫的去给傅老太太盛红糖鸡蛋了。
这样的家庭氛围,让人很舒服。
吃过早餐,就是一家人一起去墓地给祖宗上香。
韩星瑜疑惑,傅家除夕的团圆饭都要一起吃,为何上坟不一起去,傅至琛很快就给了她答案。
“傅家家族人口众多,我们都是分批来给祖宗上坟的,不然就傅家那浩浩荡荡一大家子人一起来墓地,估计会惊动不少人。”
韩星瑜好像懂了。
几百号人一起上山,确实挺吓人的。
傅家墓地也是专门的一块坟地,有专人看守,在看到傅家祖宗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韩星瑜立马有了敬意。
很多都是革命先烈,有几位还是历史上能叫出名字的。
傅至琛介绍:“这几位都是太爷爷那一辈,这边是和我爷爷一辈,当年国家有难,傅家男儿不是孬种,都勇于冲锋陷阵,但傅家这么大的家族总得有人留下来照顾,所以就抽签。”
“和我太爷爷同辈的另外一位太爷爷抽到签留下里照顾家里老小,其他成年男性全部去参加战斗。”
“傅家男儿去了三十多号人,战争结束只回来了一人,只有我太爷爷一个人活着回来了,他带回来了傅家男儿的骨灰,没找到尸体的,就把他们的名字带回来了。”
听着这些,着实让韩星瑜震撼。
傅家先祖这等大义之举,值得后人跪拜。
韩星瑜跪下,诚心诚意磕头。
傅至琛就跪在韩星瑜身边,和她一起磕头。
微风吹过,吹走了压在墓前的纸钱,有一阵小龙卷风就在一座墓上盘旋,纸钱卷入龙卷风里,好似先祖在拿后人给他们的献祭。
按照民间传说,纸钱没烧过故去的人是拿不走的,韩星瑜就觉得心酸。
“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给傅家祖先烧纸钱。”江城信这些,韩星瑜也信这些:“我们可以找一个大桶,在桶里烧,做好消防准备,这样就不会出现火烧山的情况。”
傅至琛看着善良的星星,点头道:“好。”
其实傅家早有准备,傅老爷子比韩星瑜更心疼这些祖先。
桶是铁桶,很大一只,旁边放着消防器材,可以放心在里面烧纸钱。
傅老爷子叫傅至琛:“过来这边磕头。”
傅至琛带着韩星瑜一起去跪下。
傅老爷子沉声道:“希望你们能早点为傅家开枝散叶。”
在墓地被催生,着实新鲜,韩星瑜却没有感觉到半点不适。
傅至琛怕韩星瑜不舒服,安慰她:“我父亲和母亲结婚十年没有身孕,我母亲就连续半年来墓地上香,对着这些先辈磕头询问,谁愿意跟着她回家,看看他们打下的太平盛世。”
“后来我母亲怀了我,傅家上下都以为我是傅家哪位先辈投胎转世而来。”傅至琛讲述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