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柔慌了,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想要找补都不知道怎么补,欲哭无泪。
虞泠看了一眼身旁的喻竹,实在是距离太近,她能听见她憋笑的声音。
说实话,虞泠也挺想笑的。
她来之前做过的功课里,郑繁虽然是男团成员,但他能出道靠的是一副好嗓子。
他和喻竹一样,都是通过选秀节目组唱跳团队出道的。
这类节目实力重要,但也不那么重要。
最重要的是:有效镜头多,吸粉能力强。
最最最重要的是:粉丝肯为他花钱。
而郑繁就属于班级里偏科的学生,唱歌一百分,跳舞零分。
初舞台他靠这一首原创歌曲《十八岁》技惊四座,但舞蹈却是一窍不通,从来没有学过。
幸运的是,他的原创歌曲火了,火遍全网,无数粉丝慕名而来。
在后续的几期节目里,郑繁才开始学习跳舞,最终出道夜角逐时,他的舞蹈能力终于有了,但也不算好。
还是粉丝能打,给他投到了第四的位置。
他在团内的定位也是主唱,而不是主舞。
凡是对他们团体有点了解的,都知道郑繁不擅长跳舞。
他更是公开表示:跳舞太难了,他需要花更多心思去学。
既然这样,那唐婉柔的那番彩虹屁就很耐人寻味了。
典型的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找踢。
洞悉一切的虞泠深藏功与名,等着看戏。
郑繁的脸色变了又变,碍于正在排节目,他还是给唐婉柔留了几分面子。
他动了动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说:“婉柔姐,我不擅长跳舞,我是我们团里跳得最差的。”
唐婉柔傻眼了。
啊?
还能这样吗?
男团成员不都是能唱会跳的吗?
她差点儿忍不住反问郑繁:你舞都跳不好,你怎么出道的?
但仅剩不多的理智拉住了她。
她只能尴尬一笑,解释的话语变得很是苍白:“对不起,繁繁。”
“我……我记错了。”
“我是想安慰你的,不是……”
“不用安慰我呀,我又不会因为这个难过。”郑繁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十分坦然地说了四个字:
“我是废物。”
郑繁对于不会的东西从都不掩饰,他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
极度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这是他一直都在坚持的人生信条。
唐婉柔自讨没趣,只能讪讪一笑,喃喃道:“是……是吗?”
郑繁没再回应她,拿起鸟窝研究着竹条的走向。
在郑繁这里讨不到好,唐婉柔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喻竹。
看着她和虞泠手挽着手的亲密模样,她就难受,想上手把她们拆开。
“竹竹……”唐婉柔酝酿好感情,想好措辞,正要大展拳脚表演一番,却被喻竹叫停。
“停。”喻竹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婉柔姐,大家都叫我竹子,要不你就叫我竹子吧?或者叫全名也可以了。”
她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嫌弃,满到都快溢出来了。
她看戏看得兴起,乐得自在。
可这唐婉柔偏要把这把火扔到她身上烧起来,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看她不把这脏火连带着烂人都给她浇灭喽!
话锋一转,喻竹语气戏谑,嘲讽道:“竹竹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唐婉柔的笑容又双叒叕僵在了脸上。
大脑飞速运转,她的表情很是落寞,垂头低声说:“好,我不会再这样叫了,我不知道你会不喜欢。”
闻言,喻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嘁,又开始茶言茶语了。
装得这么可怜,搞得像是谁欺负了她一样。
虞泠本欲挺身替她解围,喻竹却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使了一个眼色。
虞泠从她的眼神中解读出了一个意思:往后稍稍,看我的。
那行吧。
虞泠再次无比熟练地扮演起了透明人。
喻竹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一件长袖衬衫,方便她悄悄做坏事。
用藏在袖子下的手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喻竹差点叫出来。
她咬着牙强忍,很快眼眶便泛起了红。
“婉柔姐,不是这样的……”喻竹低下头,说话声断断续续,伴随着哽咽,“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名字的原因,总有同学给我起外号,他们叫我猪猪,骂我是竹……”
说到这儿,喻竹似是再也忍不住了,虚弱地靠在虞泠的肩膀上埋着头,还时不时发出抽抽噎噎的声音。
唐婉柔彻底慌了,她手足无措,想要拉着喻竹安慰,可喻竹却挥开了她的手。
一个抬头,她还发现了房檐处黑黢黢的摄像机。
唐婉柔:“……”
毁灭吧。
让别人看到,还以为她把她怎么了呢?
唐婉柔着急忙慌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竹……竹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说你厉害,那么难的鸟窝你都会编,我不是故意……”
她话还没说完,喻竹就转过了头。
唐婉柔心中一喜,以为喻竹把自己的解释听进去了,知道她误会了。
可喻竹却顶着两只两只红得像兔子似的眼睛,抽抽搭搭地说:“不是我编的呀,是虞泠姐编的,我就帮了点儿跑腿的小忙。”
在唐婉柔看不到的地方,喻竹悄悄捏了捏虞泠的手心。
虞泠会意,笑着说:“是我编的。”
郑繁也见缝插针,说了一句:“哇!泠姐你真厉害,你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编呀?”
虞泠笑着答应了,“好。”
唐婉柔没辙了,只能干巴巴地对虞泠说:“是吗?泠泠你好厉害哦,什么都会。”
明明是夸赞的话,却被她说得咬牙切齿,极为不情愿。
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真心的。
虞泠心里门清,懒得和她计较。
管她真不真心呢?
只要她在节目上把这话说出来了就行。
其他的就交给观众老爷去联想了。
虞泠觉得在这里站了太久,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而且她确实也饿了。
她正要问喻竹去不去厨房,就感受到手心又被捏了捏。
虞泠麻了。
好吧,我懂。
我接着装透明人。
紧接着,她就听见了喻竹疑惑的声音:
“婉柔姐,你的脚不是受伤了吗?疼到路都走不了,现在怎么又能下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