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犹豫了一下,打量了谢景煜几眼,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有什么恶意,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重新摆好棋局,开始对弈。
谢景煜有意控制着棋局的节奏,既展现出自己的棋力,又不至于让管家输得太难看。
随着棋子在棋盘上逐渐增多,两人的交谈也愈发深入。
管家一边思索着下一步棋,一边随意地问道:“公子看着面生,不像是常在这茶馆下棋的人啊。”
谢景煜心里想着可算上钩了,但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实不相瞒,在下近日才搬到城西,偶然间发现这家茶馆,觉得氛围甚好,便常来坐坐。没想到今日能遇到先生这样的棋中高手,实在是幸事。”
管家微微点头,没再多问,专注于棋局。
谢景煜则不动声色地继续引导话题:“先生,我听闻这京城之中,藏龙卧虎,先生大约是遇上过什么奇人异事了?”
管家轻轻一笑,说道:“这京城之大,无奇不有。只是老夫平日里只管家中琐事,对那些奇人异事,倒是没怎么留意。”
谢景煜心中有些失望,但并未气馁,他接着问:“我还听说,最近京城似乎有些不太平,先生常年在京中,不知有没有听到些风声?”
管家手中的棋子微微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看向谢景煜:“公子为何突然问起这些?莫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谢景煜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赶忙笑着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近日听闻一些小道消息,说是临安王府如何如何,我觉得好奇,便想问问先生是否知晓一二。”
管家眉头微皱,放下棋子,缓缓说道:“公子,这等传言,听听便罢,莫要轻信。如今这世道,谣言四起,若是随意听信,恐怕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谢景煜心中明白,管家这是在警告他。
他连忙点头,说道:“先生教训得是,是在下鲁莽了。只是这好奇心一起,便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管家见谢景煜态度诚恳,神色稍缓,重新拿起棋子:“下棋吧。”
谢景煜也不敢再贸然提及敏感话题,专心和他对弈。
棋局结束,谢景煜故意输给了管家,笑着说道:“先生棋艺高超,在下输得心服口服。不知日后可否还能与先生对弈?”
管家笑着点头:“公子客气了,若公子有兴致,老夫随时奉陪。”
谢景煜心中暗喜,看来今日与管家的接触还算顺利,已经初步取得了他的信任。
他起身告辞,回到王府后,立刻将今日的情况告知了温南枝和陆澈。
温南枝听后,微微皱眉:“看来这管家果然谨慎,你今日贸然提及敏感话题,差点引起他的怀疑。日后再与他接触,不可如此急躁。”
谢景煜有些懊恼地点点头:“姐姐教训得是,是我太心急了。不过,我觉得管家对天枢阁的事情应该有所了解,只是不肯轻易透露。我会找机会,慢慢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陆澈也说道:“小王爷不必气馁,能与管家搭上关系,便是成功的第一步。”
“接下来,只要耐心周旋,定能有所收获。我这边对兵器坊和铁匠铺的调查,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但我已吩咐手下,一旦有消息,立刻回报。”
温南枝思索片刻,说道:“陆将军,你可扩大调查范围,不仅要关注京城内的兵器相关场所,周边城镇也不能放过。”
“天枢阁或许会选择在偏远一些的地方制造武器,以避开我们的耳目。”
“另外,你在与管家接触时,可尝试从其他方面入手,比如聊聊家常,关心一下他的家人,进一步拉近关系。”
谢景煜和陆澈点头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谢景煜按照温南枝的建议,每天清晨都去茶馆与管家对弈。
这回他不再急于询问敏感话题,而是和管家聊起了家常。
谢景煜得知管家家中有个小孙子,十分疼爱,便时不时地准备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如精巧的拨浪鼓、栩栩如生的糖人儿,在对弈结束后,当作礼物送给管家。
管家起初推辞,但谢景煜言辞恳切,说是自己偶然看到觉得有趣,想着管家的小孙子或许会喜欢,管家便欣然收下,对谢景煜的好感也增添了几分。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关系愈发亲近。
一日,对弈结束后,谢景煜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先生,我近日听闻一些怪事,说是有势力在暗中筹备一种厉害的东西,能改变战局,您说这事儿靠谱不?”
管家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谢景煜一眼:“公子,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谢景煜心中一动,知道管家话里有话,赶忙说道:
“先生,我也就是好奇。您看我,不过是个喜欢下棋的闲散之人,断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给您惹麻烦。您就当给我讲讲,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管家犹豫了一下:“既然公子这么好奇,老夫就跟你说几句。确实早有传言说有势力在秘密搞什么厉害的武器,但具体是什么,老夫也不清楚。只是这事儿透着古怪,你呀,还是少打听为妙。”
谢景煜心中大喜,虽然管家没有透露具体信息,但证实了武器一事并非空穴来风。
他连忙点头:“是是,先生说得对,我就是随便问问。”
与此同时,陆澈这边也有了新的进展。
他安排去周边城镇调查的暗卫传回消息,在京城西北方向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家铁匠铺近期频繁采购大量特殊的金属材料,而且出手阔绰,要求打造的物件样式极为奇特,从不示人。
陆澈得知消息后,立刻亲自前往那个小镇。
他乔装打扮成一个游走四方的商人,来到了那家铁匠铺。
铁匠铺里,炉火正旺,几个铁匠正挥汗如雨地忙碌着。
陆澈走进铁匠铺,佯装要打造一些农具,与铁匠们攀谈起来。
他不经意间提起近期采购的特殊金属材料,铁匠们神色微微一变,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铁匠说道:“客官,我们这儿都是按主顾要求办事,那些材料的事儿,我们也不太清楚。”
陆澈心中明白,铁匠们有所隐瞒。
他笑着说道:“我也就是好奇,听说那些材料打造出来的东西威力非凡,我还想着能不能见识见识呢。”
铁匠们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干活。
陆澈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便留下一些银钱,说是定金,改日再来取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