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煜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毛病了?
但短暂的自我怀疑过后,他又释怀了。
毕竟自己曾经都犯浑到那种地步,还把温南枝伤害成那个样子,被她打几下不是也应该的吗?
更何况更重要的是他姐姐还愿意打他,这还不够吗?
谢景煜的脸上居然挂上了笑意,又追着温南枝的脚步跑了过去。
等到温南枝跟着那血迹走到源头处的时候,一回头就看见了笑着贴上来的谢景煜……
温南枝都没话可讲了。
他的脸皮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这样都还能笑得出来?
温南枝无语的看着谢景煜,而谢景煜居然还回以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眠雪和醒叶当下只觉得:完了,小王爷怕是要疯了。
被郡主这阴晴不定的表现给折磨疯的。
谢景煜正要说话,却被温南枝一个抬手打断了即将开口的话。
他顺着温南枝的视线低头一看……
就发现这血迹淅淅沥沥的延伸着,直到井口处才没了动静。
而温南枝则胆大的探头看着井口。
谢景煜吓了一跳,连忙拦住她:“别……”
温南枝看着谢景煜,指了指井口:“那你替我看看?”
她就是想知道井里有什么而已。
现在这种场面,如果井里不发现个一两具尸体,都不够她折腾的。
她猜,要么是麦青家里的人口不止有这些,要么就是……还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等着她。
这下算是彻底勾起了温南枝的好奇心,她很好奇这桩人命案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真相。
谢景煜看了看那一人宽的井口,又看了看正盯着他的温南枝。
好像也确实除了他之外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
谢景煜认命的扒着井口探头往里看。
大概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所以谢景煜看见了井里的画面也只是皱紧眉头,并没有表现得多惊恐。
谢景煜扶着井口,回头看向温南枝,声音沉沉:“井里是个男人。”
温南枝冷笑,果然,还有尸体。
她摆手示意眠雪:“去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哪怕把这宅子挖地三尺也要彻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藏着的尸体之类的东西,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就在她话音刚落,前院检查麦青尸体的大夫过来汇报。
“禀郡主,死者确实是先被掐死后才挂在房梁上的。”
除了这个之外,还给温南枝递上了一张手帕,手帕上托着一块被攥得变形的碎纸片。
谢景煜很有眼色的接过来呈到温南枝眼前给她看:“姐姐,这看起来像是封撕碎的信……”
不用他说温南枝也看出来了。
这张碎纸的边缘不是很整齐,一看就是撕扯过的。
而麦青紧紧攥在手里的这部分上面还有字,只不过因为他攥在手心太久,纸已经变形得厉害。
温南枝拿起来轻轻的把纸展开,试图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事已成,裴……?”
这纸不大,能看清楚的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又和裴子深有关?
温南枝皱了皱眉,这个事已成是什么意思?是指混到自己身边?
这一刻,她真恨不得冲回郡主府里去,不管裴子深现在是醒还是昏迷,直接给他揪起来先抽两个嘴巴子,然后再拿着这纸条问个清楚。
看看他到底背后藏着什么阴谋!
温南枝脸色不是很好看,眠雪和醒叶就在旁边忍不住格外担心:“郡主……这事儿看起来不简单,要不……”
她俩很想说要不郡主就别查了吧?
从出发到封地,路上一路不是遇袭就是命案,这事儿要是让王爷和王妃娘娘知道了还了得吗?
谁知道后面还会遇上什么呢?
还是禀告给王爷,让王爷来插手吧。
两个丫头是出于好心,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来历不明的裴子深,已经被凌迟的郡守,疑点重重的人命案子……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传回京里让她无法交代的事。
堂堂荀安郡主的封地上竟然有这种事,不说她面上无光,恐怕就连她父亲临安王都要被人在背后说嘴了。
温南枝咬了咬嘴唇,这事儿必须说,但是不一定非要告诉她父亲。
“你们接着查,还有这周边住着的百姓,能问的都问一遍,郡里的酒馆茶楼也别放过,有人要是谈论起这事儿都仔细听着点。”
温南枝留下这么一句吩咐,拿着纸条转身就准备走。
谢景煜连忙跟上,才走到前院,就看见齐远站在旁边发呆似的看着麦青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乎是下意识的,谢景煜就想冷笑一声。
但想起来姐姐对这个齐远维护的态度,他就硬生生的忍了,用一种好像生怕温南枝会注意到齐远的姿势,贴着温南枝走。
“姐姐,回郡主府的路上我也给你赶车,好不好?”
谢景煜这话一出来,眠雪和醒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种古怪的表情。
小王爷这是赶车上瘾吗?
郡主都没发话让他赶车,他居然还自己上赶着要主动赶车?
温南枝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这张纸条和裴子深之间的联系,完全没有任何看谢景煜那孔雀开屏一般的表演。
她轻轻点头表示应允。
然后,谢景煜就像是如获大赦一样,带着笑意转身去吩咐仆从,然后自己赶马拉车,也算是一气呵成。
上马车前,齐远就站在不远处:“郡主……”
温南枝正要上车,回头看见齐远那像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她这才回神,差点忘了这儿还有这么一个人。
但谢景煜就不一样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眼前的齐远和现在躺在郡主府里的那个裴子深,恐怕现在已经在奈何桥喝过二遭孟婆汤了。
温南枝看着齐远的表情,神色不动,只淡淡的留下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你要全然清白,自然也不必害怕。”
齐远正要感激涕零的拱手。
温南枝却一转身,极为平静的留下一句:“可你要是有什么不轨的错在先,本郡主第一个把你千刀万剐。”
齐远拱手的动作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