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看到清乐的脸,“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清乐。
清乐神色冷落冰霜,平静沉稳地一步步走近,她腰间挂着宋归尘给的令牌。
今天来这里洗脱冤屈之外,更重要的是让宋家长老得知令牌在她身上,并且能获得认可,听从她差遣。
宋师瞪圆的眸子陡然收缩,落在清乐腰间那块白玉令牌上,他一拍桌子,指着清乐怒吼,“我宋家的令牌至关重要!不可随意与人,这定是你抢的!”
清乐神情冷淡,开口说道,“这就是宋归尘赠予我的,我有证据。”
她掌间流转着幽蓝色灵力,手中缓缓浮现一张浸透着墨迹的白纸。
沈萋萋脸色突变,迅速站出来说话,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六姐姐,就算你觊觎宋家财产也不能这样对宋公子呀……呜呜,都怪萋萋,要不是萋萋那日救下宋公子,他也不会对我一见钟情,移情别恋。姐姐也就不会嫉妒,宋公子也就不会死!呜呜呜。”
徐华臣也开口护短,“萋萋这是什么话,救人是好事,怎么会怪你?”
沈萋萋站在人群中央,她特地穿了一件素白长袍,头上不佩戴任何首饰,素白小脸不施粉黛。
装的有模有样,清乐暗道。
刚才她的一番话,看似控诉清乐,实则是想告诉宋家人两个杀人动机,首当其冲就是为了宋家财产,毕竟令牌在她这里。
其次就是宋归尘移情别恋,清乐狠毒嫉妒,这两个理由无论谁听了都会被误导。
但是。
清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她不想和沈萋萋在这里多做争辩,任何辩解在关键证据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清乐不禁抬手鼓掌,露出赞许神情,“小师妹对宋公子还真是掏心掏肺呢。”她特地加重掏心掏肺四个字。
沈萋萋表面冷静,清乐还是捕捉到她眼神里一丝破绽。
清乐捧着手里的修书,抬至胸前,“这便是宋归尘写的修书,里面有所有的答案。”
话毕,清乐听到沈萋萋吞咽口水的声音,旋即耳边一阵风声,清乐迅速侧身,捧着的书信快速被卷起,转了两圈被牢牢握在手中。
“小师妹这还是干什么?”清乐戏谑一笑。
“六姐姐,证据是可以伪造的。”沈萋萋咬着后槽牙说道,清乐向来狡猾,今天这幅胜券在握的表情,让沈萋萋心慌了。
清乐听到这话,忍不住嗤笑一声,没想到沈萋萋居然这么愚蠢,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她抓住破绽,“哦,证据可以伪造不假。”她扬了扬手中的修书,“可是小师妹这么着急干嘛?莫非这里面的内容和你有关?宋公子交给我这封修书,可是我尚未打开呢。”
清乐放大声音,沉稳有力。
宋家长老皱着眉,面面相觑,刚才沈萋萋的举动确实有点太反常了。
反观天阙阁长老,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收紧的手指抓出痕迹。
沈萋萋去抢修书干什么?疯了!
沈萋萋现在反应过来中计了,立马转头去看宋师,对上宋师阴鸷的眼神,竟一时吓得接连后退几步,神色慌张看向徐华臣。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是凶手。”沈萋萋双手摇成小扇子,大颗的眼泪瞬间滑落,“啪嗒”落到地面,“我只是想快点报仇。”
清乐心中冷笑,本来她还担心这份证据说服力不够,没想到沈萋萋居然蠢到自己送上门来。
人心就是这样,随手拿出的东西别人或许会质疑,但若是经过争抢的,人们会更加重视。
毕竟没人会争抢无价值的东西。
“这便是宋归尘拜托我转交的书信。”清乐看着沈萋萋开口,“现在你可以知道凶手是谁了。”
清乐盯着沈萋萋的表情做好防备,将书信放到宋师的手中。
宋师拿着书信的手发抖,打开后一眼看到最前面的“见信如唔,展信颜舒”八个大字,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一下子跌坐在地。
工整的小篆,是他日复一日握着他的小手,一笔笔纠正。
密密麻麻的字迹,前半段控诉沈萋萋欺骗自己,虐杀自己。后半段则是深表愧疚,不能给父亲养老送终,没能达成父亲期望。
最后在末尾感谢清乐救下自己,为表达感谢,希望宋家满足清乐的要求。
宋师瞳孔颤抖,看到沈萋萋虐杀那段止不住干呕,泣不成声,发出呜呜的抽泣。
宋家其余长见状,老围过来一起盯着那封书信,脸色越来越阴沉。
清乐垂眸,目光落在最中间狼狈滚落在地的宋师身上,目光冷静。
她悄悄用食指点了云丝镯,让宋归尘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对他来说,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宋师终于缓过来,目次欲裂,指着沈萋萋的手指止不住颤抖,“你个毒妇!我要你偿命!啊啊!!!”
沈萋萋一下子瘫坐在地,瞪着腿后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要杀他的……”
徐华臣两眼一黑,身形不稳,摇摇晃晃间居然竟直接晕倒在地。
“掌门!掌门!”
“掌门!”
天阙阁长老瞬间围上来,整个掌门殿乱做一团。
喧闹的哭泣,喊破喉咙的哀嚎,愤怒的骂喊,有些弟子已经打了起来。
沈萋萋眼神环视四周一圈,趁乱悄无声息的潜出门外,逃之夭夭。
清乐看着她慌乱逃离的背影,神情冷静。
根据清乐上一世的记忆,沈萋萋那个“系统”规定,这个世界只能有两种结局,一种就是沈萋萋杀死自己,彻底成为女主,为所欲为。
另一种就是沈萋萋替代率清零,变成邪魔被自己诛杀。
至于前世两人同归于尽的结局,原因在于沈萋萋想留着自己慢慢折磨,最终给了自己绝地反扑的机会。
记忆中有一些细节部分,前一世自己折剑,沈萋萋被万剑穿心那一刻,隐约听到替代率清零的声音,但那时候,自己回光返照。
所以前一世的结局,应当是第二种。
这一世,要想活下去,不能盲目杀掉沈萋萋,而是要让她沦为邪魔。
不然不知道杀掉沈萋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