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时,凶兽暴动,她第一个孩子在战争中没有留住,身体也受到了损伤。
她陷入了漫长的内疚和悲伤,直到后来,又一个新的孩子诞生给她带来了希望。
可是她迫不得已才把孩子送走。
阮颖的目光悲伤地看着她。
“小梨,当时我是迫不得已才将你送了出去……你会原谅我吗?”她自责说道。
阮梨默了默,无论阮颖说的是真是假,她都没有资格说原谅,她的女儿阮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空气逐渐沉默,她期盼的目光逐渐化为了失落。
她苦笑一声,“我不奢求你现在就能原谅我,毕竟我确实没有尽到养育职责。”
阮梨目光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位自省的母亲,等她情绪抒发完后,道:“我可以问三个问题吗?”
“好,你说。”
“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在做什么实验?”
“只是药剂改良实验,能够帮助兽人在没有雌性治疗的情况下,自行治愈污染源。”
“第二个问题,你需要我的血,为什么?”
“小梨,你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原本出生时就有着极高天赋的治疗能力,然而在这场大病之后,你的治疗能力就降为了一级,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提升,但一个月前,你的治疗能力忽然开始迅速提升,你不觉得有一点奇怪吗?”
“我也是关心你,如果真的是治疗能力有康复趋势,我自然会为你高兴,但如果是你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我也有责任帮助你。”
她的回答温柔而有力,像极了早就背熟的抒情稿,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
“最后一个问题,前面两个问题你说的都是真话吗?”
空气忽然凝滞,连带着阮颖脸上的笑也凝滞了一瞬。
纯白的空间里,她的笑容似乎扭曲了一瞬,也可能只是阮梨的错觉。
毕竟,在她的心底,早就给这位生理上的母亲打上了“幼年弃女”的滤镜。
她之前那样深情的肺腑之言,阮梨听了只觉得有些耳朵痒。
她对她没有血缘之情,看的自然清楚。
阮颖对她的内疚或许是真的,感情抒发或许也是真的,但“阮梨”已经不在了,害死她的或许是阮皎,不过上次接触下来,阮皎的可能性大大减少,于是,阮梨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身上。
她笑容无害,眼神纯粹。
“小梨,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怎么会骗你呢?”
阮颖叹了口气,“是我这些年亏待了你,以后我都会一点点补偿回来。”
阮梨提及旭墨:“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能把他带走吗?”
阮颖面露担忧:“旭墨缺失的记忆会逐渐恢复,不过这需要时间,在此之前,最好还是让他在这里养伤吧。”
“我想将他带回去,可以吗?母亲。”阮梨语气平静道。
阮颖第一次听见她说出的“母亲”二字,她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欢喜,她只是略微沉吟便同意道:“小梨,我很高兴你能叫我母亲,旭墨现在的情况的确有些超乎寻常,不过既然你想要将他带走,也可以。你手腕的伤口回家记得及时换药。”
她如同一个平常母亲对女儿的关心,说了几句家常话。
闲聊十分钟,阮颖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这次就这样吧,我身体不大好,不能送你出去了,小梨,你要是能留下……”
她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出那句话,“我让小一送你离开。”
阮梨下楼后,直接被带到飞行器内,桌子上除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还有一个铁笼子,里面睡着一只红色的狐狸。
阮梨打开笼子,想要将旭墨抱出来,却听到带上眼罩的催促。
她索性将旭墨抱在怀里,再戴上了眼罩。
一路下来,小狐狸都在她的怀里安静的沉睡,若不是阮梨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了只假狐狸了。
阮梨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幸好她提前就和白鹤他们说过今晚会晚一些回来。
不过,在看见她怀里还抱着只狐狸时,三人显然都有些惊讶。
“她费劲将旭墨抓走,现在却又将他送了回来……”白鹤低语,声音却能清晰传进几人的耳中。
柘野点头:“确实可疑。”
“虽然应该是测不出来,但还是让003给旭墨做个简单的检测吧。”溪寒将003拎过来,点开它的智能检查功能。
“一切正常。”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
“如果她想,除了帝国最顶级的设备,其他可能都无法检测出他体内有什么问题。”柘野道。
阮梨拨了拨小狐狸的爪子,“他怎么还没有醒。”
袖子滑落间,柘野眼尖地看见她手腕上的创口贴。
“软软,你的手腕受伤了?”
阮梨下意识将手缩回了袖子里,“没有啊,柘野你看错了。”
柘野眉头微微皱起,他两步走到阮梨身边,将她的袖子往下拉了拉,果然看见了创口贴。
“这是什么?”男人声音沉下,藏着隐隐怒火。
阮梨扭了扭手腕,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然而柘野却握的很紧。
白鹤低声道:“你先松开软软。”
柘野脸上神情凝重,“如果不是我刚刚看到了,她恐怕会想将自己受伤的事情一直藏着。”
他单手从阮梨怀里拎出小狐狸,“你去了哪里?”
阮梨呐呐低着头,她当时只是和家里报备要出去见阮皎一面,但去研究所的事情却没有告诉他们。
阮梨本来还想在回家前试着自己治愈手上的伤口,但似乎因为之前抽了点血,她暂时用不了体内的生命之力。
本来当时机器人用药膏和纱布处理了一下,阮梨担心他们知道,又换成了创口贴。
白鹤语气严肃,“软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溪寒更是走到她身边,凑近她脖子闻了闻,眉头紧锁,“是消毒水的气味。”
阮梨见这三个人和侦察兵一样,她只是刚撒谎就被识破,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干的蠢事告诉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