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昭抹了把脸上被溅到的口水。
沈砚辞和林时的房间挨着,他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开门的动作停了下,向秦昭这边看了过来。
秦昭扭过脸,咬着唇,又敲了敲门。
“滚!”
“你误会了。”她试图解释,余光扫到沈砚辞,发现他还没有进去,只能小声地说,“我给你钱行吗?”
其实如果沈砚辞进去了话,林时不让她住,她找酒店经理去大堂对付一眼也行。但是他看着,她再去大堂就显得很可疑。
“看来你哥并不想跟你睡。”
“……”
秦昭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推着行李箱走向沈砚辞,行李箱在厚重的地毯上推行,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秦昭挤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砚辞哥,我能在你这住一晚吗?我睡沙发就好。”
沈砚辞睨了她一眼:“跟我睡你就这么为难?”
“当然没有。”
“笑这么难看。”
“……”
秦昭跟着沈砚辞进了房间,门关上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我先洗?”
“嗯?”秦昭迷茫地看向沈砚辞,过了两秒,反应过来,移开了视线,嗯了声。
沈砚辞的房间很整洁,衣服有序地挂进了衣柜,酒店的床单四件套也换成了自带的。
秦昭坐在沙发上,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她有些烦躁。
她打开手机,给林时发了微信,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
林时没回。
秦昭给了发了一个红包。
秒收。
她无语:“?”
林时:“?”
武林盟主:“你再用这一分钱的红包骚扰我,信不信我揍你!”
浴室水声依旧,秦昭拿了门卡,轻手轻脚地溜了出去,再次敲响了林时的门。
林时直接拎起她的领子丢出去:“秦昭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了?敢三番两次骚扰我!”
“我是来给你发红包的!”
林时这才松开她:“你脑子被撞了?”
很好,彼此都知道彼此的关系很差。
秦昭整理下领子:“我给你200,你让我在这睡一晚,睡沙发就行。”
“转。”
“你答应了?”秦昭确认道。
“不转滚。”
秦昭只好先转红包,在按密码的时候,她看向林时,确认道:“你不会收了不让我进吧?”
林时嗤笑了一声:“我是那种人吗?”
之前给了他红包,他确实把沈砚辞的微信推给她了。
她转了帐:“我去拿行李箱,你别关门。”
“不用这么麻烦。”
“嗯?”
林时让开一个位置,示意秦昭进去。
秦昭刚踏进房间一步,就被丢了出来:“想睡我,没门!”
“……”
秦昭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骂了几句:“把钱还我!”
“你再不走,我就举报有人性骚扰!”
“……”
秦昭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刚回到沈砚辞房间就被眼前的影子吓了一跳。
看清来人,她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沈砚辞浑身只有腰间系了浴巾,黑色碎发半湿,搭在额间,不甚明亮的灯光,透露着莫名的潮湿和水汽。
秦昭紧贴着房门,微不可闻地吞了吞口水。
“去哪了?”他擦拭发梢的动作一顿。
秦昭眼睛疯狂眨弄着,视线牢牢盯住沈砚辞鼻子的位置,一点不敢乱瞟:“我刚刚想上厕所,所以出去了一趟。”
她语速很快,显出一种欲盖弥彰的慌乱。
沈砚辞阂了下眼皮,突然一步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秦昭从他臂弯处直接钻了进去:“对不起砚辞哥,我又想上厕所了。”
“……”
秦昭反锁了卫生巾门,才松了一口气。
沈砚辞洗完澡怎么不穿衣服!!
刚洗完澡的浴室氤氲着潮湿的水汽,镜子上一片水雾,蒸得人有几分煎熬和口干舌燥。
秦昭在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建设,才按了马桶制造出声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沈砚辞换了睡衣,在玩手机,秦昭松了一口气。
她拿了衣服,洗漱包去了浴室,洗完又磨蹭了半个小时再出来。
灯光已经调暗,秦昭的脚步更轻了。
她自觉地走到沙发旁,从行李箱拿出了三个外套,想用它们当被子。
“在床头柜上。”
突然的声音吓了秦昭一哆嗦,她按着指示走了过去,发现上边放了一杯温水,还有药。
“砚辞哥,你也不舒服吗?”
沈砚辞虚抬起一个眼皮:“不严重吃一粒,严重吃两粒。”
秦昭这才看清上边的字,日文,大概是肠胃药的意思。
她讪讪笑了下:“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吃药。”
沈砚辞盯了她两秒钟,淡淡嗯了一声:“你睡左边。”
秦昭张了张嘴,看到已经闭眼的沈砚辞,犹豫了两秒,掀开了一角被子。
她的动作很轻,沈砚辞几乎都没有感觉到旁边被子有凹陷。
秦昭把被子拉到了脖子上方,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有狐臭?”
“……”
秦昭转过头去看他,脑子宕机了几秒,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没有吧。”
她记得他身上是一股很好闻的苦橙味。
沈砚辞撩了撩眼皮,声音低磁:“那你离我这么远?”
“……”
秦昭看了一下两个人的位置,中间几乎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她嘴巴动了动,轻声解释道:“我睡姿很差,怕打扰你。”
沈砚辞没再说话,房间安静的只有呼吸声。
秦昭抿了抿唇,往中间挪了挪。
房间的灯都暗了下来,睁开眼,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秦昭失眠了。
雨下得更大了。
蓝色的闪电刺破黑暗,沉闷的雷鸣声随之而来,秦昭的心也跟着闷了几分。
她不喜欢下雨天。
下雨天的时候,酒局什么的都散场早,江大海没地方去就回喝得一身烂醉回家发疯,砸门、摔东西、找事、打人。
她身上总会多很多伤。
“轰隆——”
也许是楼层更高的缘故,秦昭觉得这雷声比在江家还近,尽情宣泄着一种末日的气氛。
秦昭脸转了过去,很小声地喊了句:“砚辞哥?”
“沈砚辞?”
回答她的只有偶尔闪过的闪电,短暂地照出他优越的轮廓。
秦昭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她抿了下唇,小臂缓缓朝他的方向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