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是个圆滑的人,她既想赚林盼儿的钱,又不想跟白秀琴闹掰。
等下午林盼儿出摊去后,她便找到白秀琴,主动将林盼儿请她帮工的事讲了。
“小林央求了我半天,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好赖让我帮她几天,我想着,我要是不答应,她找个外人来,万一是个手脚不干净的,进进出出对咱们也不好。”
李丽边说,边小心观察白秀琴的脸色,
“你不是觉得她往菜里头搁了东西嘛,正好趁这机会,我帮你好好盯着。她要真往菜里放了见不得人的玩意,咱们也好知道啊。”
“再一个,你不想知道她干这个能不能挣钱嘛,以后这事就交给我,保管打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白秀琴很不高兴,觉得李丽答应给林盼儿帮工,是背叛了她们的友谊。
但李丽说的几条理由,她又觉得挺有道理。
心里虽然不舒坦,嘴上倒是许了这事。
“既然她找你,你就帮她干呗。”
李丽暗松了口气,嘴上向白秀琴投诚,“你放心,我可是一心向着你的,她人傻钱多,这钱不赚白不赚不是?”
白秀琴冷哼:“像她这样,钱没挣着倒先摆起了谱,不亏个底朝天才怪。”
在白秀琴看来,林盼儿卖盒饭这事太简单了,烧好饭菜拉出去出摊,一个人完全干得了,根本没必要请帮工。
李丽附和,“管她的,她给钱咱就干。”
对于李丽帮林盼儿帮工这事,贾玲燕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很羡慕。
一天4角,干一个月就有12块,缴了房租还剩2块。
何况这活一点都不累,弄弄菜,烧烧火,洗涮一下锅灶和碗筷炊具。
有了李丽的帮工,林盼儿轻松多了。
早上她从市场回来,李丽已经把中午要烧的菜削皮摘叶打理得妥妥当当。
烧菜煮饭时,有李丽烧火,林盼儿只需要关注锅里的情况,不必来回跑动,能节省很多体力。
等收摊回来,饭甑、菜桶和碗筷李丽也会帮着洗。
活不多,但很零碎,也就李丽跟林盼儿住在一个院里,做起来比较方便。
要是换作是外面的人,未必肯这样一天几趟的来回跑。
转瞬便到了周末。
等林盼儿从市场买好肉回来,张晓慧人已经到了,在和李丽一块切藕丁。
看到林盼儿回来,张晓慧便高兴的迎上前。
“买了些啥呢?”
“2斤猪肉,4斤猪心。”
张晓慧帮着她把猪肉和猪心拎到案台上,问她要怎么处理。
“猪心你拿个盆,用清水泡起来,下午再做,猪肉中午炒芹菜。”
张晓慧按她说的,用木盆装了半盆清水,将猪心泡在水里。
林盼儿把猪肉清洗了一下表面灰尘,切成肥瘦相间的细条。
张晓慧拿了一把芹菜,站在林盼儿身边,一边摘芹菜叶一边和林盼儿聊这几天的经营。
“现在一天能卖多少钱?”
“十二三块的样子。”
“那也挺不少了,挣得多吗?”
林盼儿摇头,“不多,支出太大了,房租、油、粮、菜钱、肉钱,每一样都是大支出,每天还有4角的帮工钱,把这些扣除,一天连2块都挣不够。”
听她这么说,张晓慧便叹气,“早知道你还不如进厂算了,白叙前两天还让我给你带话,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要不要进他姐的厂子。”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投入了这么多钱,不想干也得干,最起码也得把成本收回来。”
李丽竖着耳朵,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落。
等林盼儿和张晓慧出门去出摊后,李丽忙把听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白秀琴听。
“听她那语气,现在是骑虎难下,煎熬着呢。”
白秀琴却问道:“她一天真能挣到2块钱?”
李丽道:“挣2块也不顶用啊,房租15块,我帮工12块,这就去掉一半了,她还得分出一部分钱给她姐妹,她自个落不着几个钱。”
听到这,白秀琴舒心的笑了。
她就说嘛,林盼儿怎么可能挣着钱。
……
走出田家有百来米距离后,张晓慧回头看了眼,见路上没人忙冲林盼儿挤眉弄眼:
“咋样,我配合得好吧?”
林盼儿笑着点头,“你要是去学唱戏,定然也是个名角。”
张晓慧嘿嘿笑了两声,问起林盼儿这几天的真实收入。
“这几天每天都有4块以上的利润。”
张晓慧惊喜道:“这么说,我们挣了有20多块了?”
“嗯,这只是刚开始,等后面生意稳定一些后,我考虑每餐的盒饭份数增加10到20份,这样我们的利润还能往上涨一涨。”
“能多卖点钱当然好,可你忙得过来吗?”
“应该没问题,李丽这人虽然不可靠,但做事还是挺麻利的。”
谈到李丽,张晓慧不免纳闷,“你明知道她跟白秀琴一伙的,干嘛还找她帮工,你不怕她暗中使坏啊?”
林盼儿解释道:“我跟她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她现在的收入,都是靠我的盒饭生意,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已的事。”
“再者,她之前跟白秀琴沆瀣一气,现在她给我帮工,每天都从我这赚4角钱,你觉得白秀琴心里会没有想法吗?”
张晓慧恍然,“你这是用钱分裂她们!?”
“她如果向着我说话,白秀琴必然会不高兴,她要是附和白秀琴说我坏话,白秀琴会认为她虚伪,两头讨好,时间长了,两人自然而然会离心。”
……
想着周末人多,林盼儿出摊比平时早些,到摆摊的地方时还不到11点。
有张晓慧的帮手,摊子很快就支了起来。
还不到饭点,两人也不着急招揽生意,而是站在摊子前闲聊。
聊完摊子的近况,林盼儿关心起张晓慧的感情和实习。
“杨伟找你和好了么?”
“前两天在宿舍门口碰到,他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如果我不跟他去平泉,我俩也没必要继续谈了。”
林盼儿冷笑,“不谈就不谈,没了他,你能找更好的。”
张晓慧认真道:“这段时间我考虑清楚了,我留在市里实习,不仅对我自己好,周末还能过来帮你。要是跟他去平泉,我自己的前途耽误了,也让你跟着受累,不划算。”
“这么想就对了,晓慧,你记住,你的前途和未来才是第一要紧的,男人算个屁,你有好的前途和工作,还怕找不到好男人吗?”
张晓慧点头:“盼儿,你说得对,男人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