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三叔公家的灵堂也布置完成了,遗体被抬到了正厅的灵床上,他家是三层楼的小洋房,外面围着个庭院,平日里他深居简出就住在楼下西厢房内!
逐渐北山陆陆续续的人都来“相帮”,三叔公一儿一女也算是子孙满堂,已经年过百也算是喜丧了,毕竟看着遗容是寿终正寝,压根没有受到离世的折磨!
三叔公的女儿黄秋萍趴在遗体上痛哭流涕,情到激动之处捶胸顿足,哭诉着生前的种种苦和不舍,灵堂之内的人无不落泪注视着这位白发老人的遗体!
直到如今黄泉依旧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原本打算由我来送三叔公的最后一程,既然主家已经有了另外的打算,那我也便不再掺和三叔公的后事!
临近傍晚,到场的道士也都到场了,是一群完全陌生的年轻人,或许是从别处请来的道士,可在三叔公灵床前法坛上架起了七层宝塔!
法坛上摆放的是地藏王菩萨的神像和六个童子,法师却是身披着“袈裟”头戴五佛冠,周围的几个道士也是身穿僧袍,其实这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佛道本一家!
随着那“法师”敲响了铜謦,耳边就响起了青天歌的演奏,那名年轻法师摇着三清铃念诵着经文,可却是含糊其辞的压根听不懂究竟是在念叨着些什么,像是在滥竽充数!
或许是他刻意在含糊其辞,作为别人或许听不懂他在念些什么,可一直在进行超度工作的我却听不懂也觉得奇怪,有些人会说佛家一些经文我身为道家的人自然也就听不懂!
不过对于这种超度我也是明白一些,应该念诵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来超度才行,可面前年轻“法师”却是在含糊的念诵,隐约之际传入耳中的咒此越来越清晰!
“我咒你死,我咒你死……阿……阿……死……一了百了阿……”
尽管含糊却也能够听出这些不恭敬之词,或许那调调是没错,可是念的却是大错特错,尽管是走个形式而已,但这样会让三叔公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可恶就可恶在这神棍念的含糊不清,简直就是能够起到以假乱真的效果,主家陷入悲伤之中也不会去过多的较真,要是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会出事的!
想到这儿无奈一笑,主家既然没有请我出言阻止这年轻的法师只会让人授之以柄,毕竟我就是做这行得要避嫌!
年轻的神棍身态清瘦,完全撑不起身上的袈裟,做法之时手臂还隐隐的露出“纹身”,眉角微微翘起,高耸的鼻梁让他眉宇之间透着股邪!
黄泉在一边抽着水烟枪却对我嘀咕了起来,“不对!这法师念的是些啥?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苦笑着看向黄泉无奈的说道!
“不行,那可苦了三叔公!三叔公为人处世公允,可却临走还得要受一番折磨!”黄泉当即站起身来,想要和神棍理论去!
我一把按住了他,“行了,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成了,别再白费心机了!何况这法师是主家请来的,你这样做不是驳了主家的面吗?”
黄泉觉得我说的话也在理,只是气愤的闷哼了一声,“哼,让他们胡闹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为三叔公守灵的人几乎占据了北山的老少爷们,除了些娘们和年纪尚小的孩子为了不耽误学习早早回去歇息了,该打麻将的打麻将打牌的打牌,丝毫没有将这神棍放在心上!
可直到深夜,摆放在供桌上的遗照却面露狰狞痛苦的神情,紧紧皱着眉头闭目掐指一算,脑海之中闪现出三叔公赤脚走在满是石子的黄泉路上,就连鬼差都发出无奈的叹息声!
一道带刺的荆棘捆绑在三叔公的身上,浑身带着带倒钩的刺,捆绑在身上的荆棘越来越紧,嘴里还呻吟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望着三叔公如此痛苦眼角不禁划落下一滴泪水!
刹那之间,一股戾气从三叔公的身上窜出,双眼几乎都已经染成了血色,身上的“荆棘”也随之“啪……”的一声炸开,浑身充斥着红色的戾气,就连身边的两个鬼差都被这副模样给吓跑了!
我长舒了口气正看向供桌上的遗照之时,瞬间惊的我目瞪口呆,狰狞的脸上突然两行血泪从眼里流了下来,遗照之中双眼流下的血水似是真的,直流到了法事的法坛之上!
“来了……”我皱着眉头看向身旁的黄泉,一股戾气由院外不断的袭向院内,“噗……”一股阴风将供桌上的蜡烛给吹灭了,就连三叔公脸上的红布都给吹开了,遗容的脸上七窍流血,口鼻张开脸上一副“死不瞑目”神态!
“阿……”黄秋萍发出一阵尖叫被吓的瘫倒在地,灵堂之上灯光不断的闪烁着,“滋滋”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的不知所措,恐惧让守灵的人都纷纷逃出了灵堂……
黄海生跪在遗体前不断的说着好话,“爹,你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孩儿一定不敢忤逆父亲你的意思的!”
“死……我要他们都死……”
空气之中响起了三叔公凶戾的声音,就在那神棍“法师”想要撒腿往外跑的时候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脖子,脚底已经离开了地面憋的面红耳赤的发出求救声,“救……救我……快救我……”
“也好!让他装神弄鬼,以后还敢骗人,让他永生难忘这一幕……”黄泉抽着水烟坐在椅子上看着“热闹”!
在场的那些“和尚”都纷纷发出尖叫声逃窜而去,黄海生朝着“神棍”跪了下去,“爹,你一辈子乐于助人,可……可不能临了沾染了人命啊!”
可已经被戾气冲昏了头脑的三叔公丝毫不理会这些,任凭那神棍脚下乱踢掐着他脖子的手印也越发的深,尽管神棍着实的可恨却是罪不至死,让他施加小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