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贺凌川的话来说，在不走，他恐怕就要住在这里。
漫漫长夜，贺凌川也睡不着，干脆把电脑拿出来继续研究项目。
他最近这些年虽然一直在家带孩子，但也没荒废学习的知识。
最近研究的项目即将结束，刚好可以让顾承泽看看能不能上市。
到了公司，顾承泽隆重介绍一番。
“这就是我们新来的技术骨干，他可是天才。”
贺凌川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太夸张了。”
他现在连成绩都没有，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天才？
顾承泽完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没考虑到这个问题，他揽着贺凌川的肩膀，十分小心，生怕碰到他的伤口：“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他给贺凌川准备的办公室一点都不差，贺凌川刚走进就觉得这个办公室非常熟悉。
顾承泽比他还兴奋：“眼熟吗？”
“这里是……”
贺凌川环顾四周，看到角落里熟悉的摆件，恍然大悟：“你怎么把我之前的办公室给搬过来了？”
他一脸欣喜，当初他们刚创业的时候，这个摆件就一直放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后来和沈颜汐结婚，他什么都没拿走。
毕竟自己属于中途离开，所有东西都给了顾承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摆件还在。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顾承泽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期待，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听上去又有些委屈：“我一直都在等你。”
他其实早就把办公室给准备好了，心里却没底，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贺凌川转身和他对视，眼里闪着银光：“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用感谢我，好好研究项目就好，是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他拍着贺凌川的肩膀，眼里满是信任。
贺凌川用力点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失望。”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要把项目研究好。
有顾承泽带着，公司里的人对他还算客气。
他属于空降到公司的人，贺凌川很清楚他们心里的不满。
她也不在意，只要不在他面前阴阳怪气，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日没夜的忙了两天，贺凌川第一次请假。
顾承泽很善解人意：“半天够吗？你们不吃顿饭？”
“散伙饭没什么好吃的。”
其实他只需要几个小时，但顾承泽却担心他的伤口，非要让他去复查。
“你就算给我一天假，我下午也会回来。”
“你说你，这么拼干什么？”
贺凌川来了之后，整个公司的工作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三。
他不得不承认，贺凌川就是天才中的天才。
也不枉他等了这么多年。
本来顾承泽打算送他，贺凌川果断拒绝。
“离婚的事，你在可不太好。”
他知道顾承泽是好意，但这种私事，让别人见证还是挺尴尬的。
“有事打电话，兄弟一直都在。”
……
到了民政局，贺凌川等了近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人。
他以为是沈颜汐忘了，又发了条短信。
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他终于忍无可忍。
对面很快接通，沈颜汐声音慵懒，听上去好想刚起来似的：“谁啊？”
“你连我的电话号码都删了？”
贺凌川没想到他会做得这么决，他知道沈颜汐肯定记不住他的号码，所以每一次都会贴心的在他手机上输入自己的名字。
现在他居然问是谁？
隔着听筒，贺凌川的声音显得有些凌冽。
对面沉默了几秒，贺凌川听到呼吸声远离，又重新靠近听筒。
“我没看来电显示。”
不等贺凌川开口，她先表达着不满：“我听南辰说你最近都没回家？家里的阿姨怎么可能照顾好孩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颜汐带着怒气的质问通过电话听筒传来，仿佛一把尖刀扎在贺凌川心口。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做什么？”
她向来不记得自己的事情，每次打电话都只知道数落自己。
贺凌川受够了，开门见山：“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你现在就来。”
今天是他们领离婚证的日子，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你这是和我发脾气？”
沈颜汐难以置信，她的语气尤其冷漠：“贺凌川，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我得寸进尺，还是你太过分了？”
贺凌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想和你吵，要么你现在来，要不然我去接你，我真的没有其他时间。”
他希望沈颜汐能理解自己一下，这么多年来，她也该考虑考虑自己。
事实证明，他还是高估了沈颜汐。
“我这边有事，实在走不……”
“汐汐，你看我穿这个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就算这声音的主人化成灰，他都认得。
“周铭宴在你那？”
对面有一瞬的愣怔，沈颜汐或许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支支吾吾，许久都没开口。
“沈颜汐，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贺凌川声音低哑，满腹委屈。
他不喜欢让沈颜汐发现自己的脆弱。
他的心早就变得千疮百孔。
可这个女人还觉得不够，一次次在他本就满是伤口的心脏上撒盐。
“你和周铭宴就缺这点时间？我们不是早就约好的？你不是最注重时间观念了？是不是只要是我的事情，就可以一直推？”
贺凌川积攒已久的怒气使他有点控制不住语气。
他一直在忍耐，即便是愤怒到极致，也在控制情绪。
但在沈颜汐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事。
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和她大喊大叫。
“你怎么好意思和铭宴比？”
沈颜汐也在气头上，口不择言。
对面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周铭宴应该猜到对面的人是谁，故意说着暧昧至极的话：“汐汐，我今天晚上就回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别让我担心。”
今天晚上？
贺凌川提取出这四个字，忍无可忍：“你们同居了？”
“你胡说什么？”
沈颜汐加大了音量，她语气急促，找的借口更像在掩饰：“这还不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