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初做了心理准备。
她不会因为齐枫的死倒下。
只要许立他们还在,无论如何,她也要复仇。
毁掉他们。
毁掉这一切。
她看着许立,“许立,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抛弃齐枫的。”
“如果他死了,等给他报了仇,我就下去找他。”
许立站了起来。
夏若初的这番话让他安静了。
“林东,对不住了兄弟,我刚才,太冲动了。”许立道。
“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还用得着说这些见外的话?齐少的仇,也是我们的仇,只要我们还有人活着,就得跟他们干。”林东回道。
许立点了点头。
“若初,兄弟们,刚才是我不对,况且,我表弟这个人福大命大,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若初,你说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许立询问。
“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齐健动手,一定是她在背后搞鬼。”
“我们,摆她一道。”夏若初露出了一抹阴冷。
“沈岩现在在京城,我会让他们,后悔对齐枫下手。”她的粉拳攥了起来。
……
南山下了一天的雨。
这里的气温骤降,风也很大。
南山医院。
病房里。
何落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闭着眼睛,落下了两行清泪。
但她又,不得不把眼泪擦干净。
她接到了苏南芷的电话,她的男孩出了事。
如果只是一次意外,她应该立刻赶往云川,到医院里去照顾他。
苏南芷说,哥哥昏迷前留下一句话,让她们都不要来。
不要难过。
不要悲伤。
何落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没有想着去承受这些。
她也看到了,现在的他,正在努力的做好这一切。
她很心痛。
怕他承受的太多。
说起来,他也才十九岁。
自己快奔三的人了,应该照顾好他,应该保护他。
可一直以来,她都什么也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想念他。
去爱他。
何落云不像苏南芷那般崩溃。
相反,她却很平静。
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回到病房,何落云打算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学校开学,她还要继续去上课。
床上,黄凤兰正在织着一件围巾。
“妈,你这是?”何落云看着黄凤兰,开口询问了一句。
黄凤兰的围巾就要织好了,正在进行着最后几步。
她微微一笑。
拿着围巾比划了一下。
黄凤兰道,“落云,天冷了,你不是说小齐爸妈已经不在了吗?我给他织了件围巾,你替我带给他。”
黄凤兰真的很喜欢齐枫这个未来女婿。
甚至,已经开始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了。
看着母亲的样子,何落云强行不让自己落泪。
如果给她知道,齐枫现在面临着生死,她只怕要崩溃了吧。
“妈,真好看,你都不说给我织一条。”何落云在床边坐下。
“我给你织的还少吗?你这几天就顾着陪我了,小齐那边,你也要多多照顾他,别只想着自己。”黄凤兰数落一句。
“好,我帮你带给他,他看到了一定很喜欢的。”
黄凤兰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手巧。
她会做鞋子,会织毛衣。
这样的女人,如今也不多见了。
黄凤兰笑道,“你快收拾一下回去吧,这几天不要来陪我了,多陪陪小齐。”
何落云点点头。
她收拾了一下,转过头看着黄凤兰,“妈,那我回学校了。”
“去吧!”黄凤兰看着她。
何落云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房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
天黑了。
南山的风很大。
这是秋风。
也许,是最后一场秋风。
等过去之后,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凉。
南山大学。
齐枫的宿舍里并没有亮灯。
但是,却有两个女人在床上抱在一起,不停地哭着。
她们不敢在明面上哭。
但躲在被窝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在流泪。
不管是夏若初也好,何落云也罢。
……
云川市。
第一医院。
特殊病房。
齐枫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伤口溃烂。
他正在输着液。
床上蜷腿坐着一个女孩儿,埋下头,肩膀不停地在耸动。
“苏小姐,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你吃点?”一个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提着晚饭。
这些都是冯绩的人。
目前在医院,寸步不离的守着。
除此之外,慕星也安排了大量的人手,在医院的附近时刻戒备着。
苏南芷没有动。
“苏小姐,慕少交代过,让你吃点东西,要不然,这身体也撑不住不是?”青年见苏南芷不说话,又道。
“他们现在已经去找了,齐少福大命大,他是不会有事的。”青年继续说。
苏南芷不动。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吃东西,等齐少伤好了,你病倒了呢?”
苏南芷还是不动。
但犹豫了好一会儿。
也许对方说得对。
她不想再让齐枫担心自己。
苏南芷从床上下来,接过了青年手上的饭。
她坐在床边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
看着床上的齐枫,她又时不时抹着自己的眼泪。
……
晚上九点。
县城。
一栋别墅里。
灯光璀璨。
别墅的沙发上,梁艺穿着一件睡裙,蜷腿在沙发上坐着。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骨灰盒。
那是她儿子左光启的骨灰。
外面驶来了十几辆车。
约莫三十多人从车上下来,迈步往别墅走来。
梁艺听到动静,但是并没有任何动作。
甚至,连抬眼去看没有。
一群西装男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家伙。
他叫白文帝,慕星的人。
白文帝是慕家的,跟随慕星的父母很多年,同时,也是慕家最拿得出手的人物。
白文帝四处看了一眼。
“左泉呢?”他问。
“跑了。”梁艺没有任何犹豫,失神的回答道。
“跑哪去了?”白文帝问。
“不知道!”梁艺回答。
“齐少那一箭,是他干的?”白文帝再次问。
梁艺不说话。
白文帝接着道,“梁子俞是你侄子?”
“是!”
梁艺回答。
“你侄子,被左泉一箭射杀了,因为他要去给齐少通风报信。”白文帝继续询问。
“我这个家,已经散了。”梁艺回答。
“你见过齐健?”
“没见过他本人。”梁艺眼神无光。
“杀了我吧!”她说。